“精彩,不愧是——”
“鼓什么掌?”糜陸冷笑,看向他,“我有說過這一切結束了嗎?或是說閣下已經等不及了?”
“我可沒有睡前吃甜品的習慣,和你們一樣整晚都在昏睡,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勞倫斯同樣笑道:“扮演偵探的游戲也該到此為止了吧?”
“是嗎,”糜陸笑笑,“可我還沒玩夠。”
他看向花匠,后者投來乞求的目光,淚水已然在眼眶里打轉。
先生,我明白你的堅持,但這不代表我會幫你隱瞞這一切。
糜陸在心里嘆了口氣,轉身面向其他人。
“回到上面的講述,昨天晚上有兩個自由人,愛麗絲小姐和霍恩海姆先生。前者和往常一樣,送了加糖的牛奶給伊麗莎白小姐,后者在昏睡前喝下,而后失手打翻了杯子。
“聽到聲音后,霍恩海姆先生靜候藥力發揮的差不多,趁著大家昏睡,前往房間和她商議,內容不得而知,或許是脅迫,或許是談妥,總之伊麗莎白小姐當著他的面燒了寫好的遺囑。然后霍恩海姆先生離去。”
他看向藥劑師,后者點點頭表示認可。
“可是接下來,發生了一件你們都不知道的事。格里威太太來到窗邊,將事先準備好的另一份遺囑從窗戶扔了下去。此時城堡里第三個自由人,花匠先生正在墻根等候,他順利地拿到遺囑,并按照某個指示銷毀了它。如他所言,他沒做任何傷害格里威太太的事,甚至沒有踏入城堡半步。
“我想她大概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么,所以事先和花匠商量好了這樣做,不外乎讓他將遺囑連夜送給遠在鎮子上的肖恩先生……
“但是,他沒這么做。”
壓力一下子來到了花匠這邊,約翰隊長上前一步按著肩膀讓他跪在地上,后者蜷縮著身體,絲毫不敢反抗。
“至于原因……也不是因為下雨路滑,而是如我所言,受人指使。至于是誰……”
糜陸笑瞇瞇地望著勞倫斯,“勞倫斯先生,五年前城堡辭退了一批人,留下愛麗絲是小勞先生的主意,可你為什么要留下花匠老伯呢?他之前明明只會砍柴,各方面素質都不如年輕人。”
“出于仁慈,先生。”勞倫斯道,臉色平靜。
“呵……仁慈,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品質。”糜陸搖搖頭,“好吧好吧,將這個話題暫且放在一邊,你總有繃不住的時候,因為接下來的故事更精彩。
“格里威太太那份遺囑被花匠老伯吃進了肚子里,即使我們剖開他的肚皮,找到紙漿,也無從辨認上面的文字……但他既然吃下去了,那就至少說明一點,遺囑沒有偏向勞倫斯先生,甚至與他毫無關系,所以才會被銷毀。
“那么我們來看手頭僅有的一份遺囑。”
糜陸從旁邊的公文袋里拿出一沓東西,這正是稅務官肖恩帶來的。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詢問對方和盧比斯,這兩個老家伙現在正用一副看戲的眼神望著他,其中的戲謔不言而喻。
“五年前,盧比斯先生離開元素高塔,在這之前,伊麗莎白小姐先后給過高塔多次捐贈,最后一筆更是幾乎掏空了家里……對于這些錢的去處,在場有人比我還要著急。當然,你們的手也伸不到高塔里。”糜陸笑笑,掏出一塊絲質手帕擦了擦汗。
“但是我或許可以。”
手帕上赫然印著元素高塔的徽記。
這不是已經是他第二次用這件道具來唬人了,效果出奇的好。
果然,盧比斯眼神瞬變,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呵呵,別緊張,開個玩笑。”糜陸收起手帕,“現在我們來看這份很有意思的遺囑。”
他從中翻出一張,展示給所有人。
“這份遺囑寫自五年前,上面寫著‘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歸于小勞倫斯·格里威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