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么”
陸星垂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一步上前將季櫻拉起來“你我之間,何須客套至此”
再朝她臉上一張,眉頭便皺了起來“今日范文啟同你說了什么事情很難嗎”
認識這么久,幾時見她如此鄭重地求援
一開始她壓根兒是全身心地抗拒他摻和自個兒的事,后來兩人漸漸相熟,她慢慢慣了不論遇上任何事都與他說一說,未必是想討主意,只是想要與信得過的人聊上兩句,排遣心中煩悶而已。
到得如今,她倒是不再抗拒他的幫忙了,凡事也樂意跟他商量,可像眼前這般鄭重其事地行禮求助,當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這般反常,叫人如何能不驚異
“我爹的事起了變化,想來你和陸伯伯陸伯母都已知曉了吧。”
季櫻任他握著手腕,與他站得極近,垂著眼。在范文啟家呆的那幾個時辰,委實費神得厲害,這會子說起話來難免有氣無力“今日在范家的不止范文啟,溫恒云也來了。范文啟在我面前稱溫恒云對此事了解得十分清楚,由他來跟我講更為合適嗬,事情他倒的確是給我講得清清楚楚,卻未必是想幫我。”
她抬頭與陸星垂對視,面色肅穆“我懷疑,他們是想給當年我外祖家那件事翻案。”
這話一出,縱是一向沉穩的陸星垂,都不由得心頭一震,好半晌才接過話頭,嗓音壓低“此事開不得玩笑,你可能做得準”
雖是發問,卻也并未等著季櫻回答,四下里看了看,將她手牽牢,離了這人來人往的抄手游廊,尋了一處少人經過的僻靜之所,這才停了下來。
在自己家中也這般謹慎,季櫻心中焦灼之余又覺得有點好笑,抿了抿唇“現在我能說了吧這事他們自然沒有與我明說,只是言語間暗示,我父親眼下的困境,與我外祖當年遭受的一切如出一轍,緊接著又道,希望我幫他們一個忙,若我應允,我父親的事,他們也會竭力相助。”
說到這里她冷哼一聲“是不是很有意思,這是在與我做交易呢”
陸星垂靜靜聽完,默了片刻“所謂要你幫忙,莫不是拉著你一塊兒翻案他們要翻案,自管張羅去,何必拖上你一起說得好聽點,有你在,翻案之舉方算是名正言順,但在我看來,無非是要你這身份在前頭替他們擋著罷了。”
縱是一向講禮,話說到此,他也忍不住譏誚一笑。
“我不在乎他們是何目的。”
季櫻揮了揮手,在回來的路上,她已是將思理得很清楚了“無論他們究竟是借我爹這件事拿捏我,抑或整件事壓根兒就是他們搞出來的,我現下也不關心,如今事態對我爹十分不利,我沒工夫同他們掰扯。說來也是為了我外祖家的舊事,若擱在平常興許我還真能同他們好生說說,但他們不該用這樣的法子。”
陸星垂略略思忖,認同地點了點頭。
現在事情很清楚了,溫恒云與范文啟兩人,是料定了單靠季家人自個兒,絕沒有將季溶和平安湯從渾水里拉出來的本事。這個時候他二人站了出來,一手把季溶從那泥潭中拉拔出來,便是個天大的人情,至于這人情什么時候還,又該怎么還,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眼下,的確不是追究這二人所作所為的時候,頭一件事,還得是盡快地解決季溶那邊的麻煩。
“你今日可有收到消息,現下我爹那邊,究竟是個甚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