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就是七年前出的事。
雖然有和王和謝明承的人把守院門,但韓莞想見,他們還是會放行。
韓莞帶著蜜蠟去了外院西廂。盧氏,還沒有面子進她家的廳堂。
韓莞坐在北屋的羅漢床上,低頭吹著熱茶。她聽見腳步聲走進來,沒有抬頭,看著茶碗里飄浮在水面的幾片茶葉。
盧氏卑微的聲音,“莞丫頭。”
韓莞抬頭望去。
盧氏比之前更顯老了,大半頭發灰白,只插了兩支銀簪,穿著半舊緞子褙子。背微駝,眼里有惶恐。或許太冷,身子都有些發抖,跟之前那個風采飛揚的侯府當家主母形像差了十萬八千里。
韓莞似愣了一下下,才恍然笑道,“喲,是大伯娘啊。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大伯父再是被發配流放,你親閨女還是太子良媛,她就不管管你這個親娘?韓家倒霉,可是聽命于……呵呵。”
韓莞當面戳著她的脊梁骨,也沒請她坐下。
盧氏氣得要吐血,也不敢怤回去。她是沒轍了,韓元在東宮的日子越來越難熬,太子不待見她,連份位比她低的女人都敢欺負她。這些天,太子訓斥過韓元好幾次,說韓元蠢笨,自家妹子有這個方子她都不知道。韓莞愿意幫外人也不幫自家姐夫,可看韓元平時不會做人。
若能從韓莞手上弄出兩成股,最好把方子弄到手,太子不僅能高看韓元幾眼,也能照拂遠在西關城的韓泊述。這段時間太子良媛讓盧氏進宮三次,就哭了三次……
盧氏厚著臉皮自己坐去左邊的椅子上,說道,“坐了近兩個時辰的車,冷得慌,給娘一口熱茶喝。”
她要自稱為“娘”,韓莞也沒轍。八年前,原主已經“過繼”給她和韓泊述當女兒。后來出了那件事,盧氏生氣也不把原主當閨女了。
韓莞給蜜蠟點了一下頭,蜜蠟方倒上熱茶。
盧氏雙手捧著滾燙的茶碗,半刻多鐘后才覺身上有了溫度。她喝幾口茶,四周望望。
頂上吊下一盞玻璃宮燈,高幾上還點著兩盞罩了玻璃罩的蠟燭,屋里燈火輝煌。走在外面,她就已經看到院子里的所有窗戶都換成了玻璃,在月光下閃著光。
這死丫頭,真的發了,連東宮都沒有這么奢侈。
她收起眼里的艷羨,看了蠟蜜幾眼,欲言又止。
韓莞給蜜蠟示意了一下,蜜蠟才退出去。
盧氏笑一笑,又掏出帕子哭起來,“莞丫頭,自從你當了我的閨女,我自認為待你不薄。扣下你的嫁妝,也是愛之深,責之切。想著,讓你得些教訓,等過些年再把嫁妝還給你,哪里想到家里會出大事。太子良媛一直記掛著你這個妹子,許多事她都不知道。后來知道了,對我好頓埋怨……”
韓莞不客氣地截了她的話,“大太太,這些話哄鬼去吧,有什么事直說。”
盧氏一噎,用帕子擦干眼淚,說道,“莞丫頭,太子是儲君,以后他繼承大統,元兒就是妃子娘娘。你現在幫了她,她將來會回報你多多的好處……”
韓莞又截了她的話,“怎么幫她?”
盧氏干笑兩聲,“那個,你們二人姐妹情深,能不能把玻璃方子給她?太子良媛還說,他們制出玻璃,給你四分股,掙得準比慶通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