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一言不發的劉健,也是面色難看起來。
高位上的弘治皇帝,更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面上沒什么,心里卻是龍顏大怒。
華昶,他怎么敢,他還敢拽著朕的兒子,逼問太子,他以為他是個什么。
張懋見此,大怒,立刻擋在朱厚照面前,狠狠一推,呵斥道:“狂妄。
華昶,你只不過是一個區區七品給事中,殿下千金之軀怎敢拉扯殿下。
如今殿下身子有恙,若有事此上奏陛下便可,何須如此咄咄逼人,逼問殿下,可還有臣子本分?
其心可誅,居心何在?”
朱輔為了表現自己,更是擼起袖子,隱約有了推推搡搡起來的樣子。
弘治皇帝給蕭敬使了個眼子,蕭敬領會以后跌,面色有些發白的跌撞撞的跑下高臺,來到朱厚照身邊,仔細打量了幾番,發現朱厚照并沒有什么事,這才松了口氣。
弘治皇帝松了口氣以后,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華昶。
劉健打頭一看,心下一涼,完了,華昶這一次,可算是真正觸到了陛下的逆鱗。
事到如今,劉健作為首輔,不得不要維持一下秩序了。
劉健上前兩步,這位在朱厚照面前一向老好人面目的首輔,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嚴。
他厲聲道:“何人喧嘩?再有喧嘩失儀者,立即拿下,交有司治罪!”
畢竟是內閣首輔大學士,平時笑容可掬的樣子,一副老好人的模樣,而今到了關鍵時刻,卻頓時變成了怒目金剛,他的每一個字,在這殿中回蕩,都帶有殺伐之氣。
這下子,就連張懋都有些慫了,朱輔更是見好就收,放棄了自己想要趁亂給華昶來一下的想法。
外頭的禁衛聽罷,哪敢不從命,個個出現在謹身殿門外,雖不敢越雷池一步,卻也是殺氣騰騰。
劉健厲聲道:“戶部給事中華昶,有失臣儀,拖出去!”
“遵命!”
華昶傻了,不是自己花費了這么多的心血,還有一大段激情澎湃的演講呢,還準備好了死諫這出戲呢,自己還專門在家練習了。
現在,還沒有開始表演呢,怎么還能退場呢?
劉健的氣場還是很大的,就連那些個之前說好了大家一同進退了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華昶剛想大聲喊冤,奮力掙扎,他是忠臣啊,他要進諫啊,他還要粉身碎骨全不怕呢,怎么能………
卻在這時,看見了弘治皇帝冰冷的眼以及劉健怒視沖沖的目光,頓時如墜冰窖,打了個寒顫,失聲了一般。
眾人心里一松,可算把這個瘟神給送走了,還好還好,過了這關就行。
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
“等一下”,一個聲音讓大伙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