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對于是否鎖門李桂真的見記不清了!李桂即使出門也不一定鎖門,一是不需要,他現在所有的家當只有十來兩銀子,一般出門時都在他的衣袖中。而小小的銅鎖也擋不住賊,賊真想偷,把木門托起來就行了,一托門就閃開一個大縫。
另一個原因是風俗與環境結合的結果,風俗里講究大門洞開,這個風俗其實延續至今,在農村特別明顯,白天很少有鎖上門的,即使出去,如果不是長時間外出,也只是虛掩上門而已,當然這也與木門簡陋有關系——實在不攔盜。
最主要的是這里是榮國府!
但是李桂覺的他應該是掩上門了……
“怎么回事?風刮的,還是……”
心里疑惑著,李桂放輕了腳步,而跨過低矮的門檻,往東間一探頭,卻赫然發現賈政正坐在他那張漆面斑駁,腿腳不平衡的平椅上,手里還拖著一張稿紙——他以前的習作。
沒想到賈政會來,以一個老爺的身份進入仆役房,這很不尋常!李桂不由一愣,但下一刻就上前行禮道:“參見老爺。多謝老爺……”
此時賈政正看李桂的習文,覺得文筆極為老道。李桂的行禮聲倒把他驚醒,他也知道李桂下面要說的不過是些道謝的話,這樣的話聽了也沒什么意思,擺了擺手,微笑道:“你現在不比以前了,已經有功名在身了,人自尊而人尊之,你在府里出生,也在府里長大,猶如我子侄一般,以后你就稱我為伯父吧!人自尊而人尊之,你不必推辭。”
說到這里隨手把李桂的習文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掃了一圈書架上陳列的經、吏、子、集,然后眼光落在厚厚的習文上,繼續感慨的說道:“我原疑惑這區區不到一年時間你怎么能中榜,原來私下里你下了這么大功夫!可見一份耕耘一份收獲,你如此努力,前途可期,可要堅持,不要泄氣。”
賈政老古董的性格,說著說著,又說起了說教之詞。說到這里,一雙老眼炯炯有神的看向了李桂,滿是期待之色。
聽到這里李桂這才恍然賈政為什么回來……而對于他為什么能在不到一年之內考中秀才,畢竟皓首白發者都不一定能中,如果有人問起他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李桂剛才已經考慮過,而且他認為這并不是努力就能圓滿解釋的,因此見賈政停頓,他立刻拱手回道:“伯父所言極是,學如逆水行舟,確實如此。小侄這一次能考上卻是運氣。”
“運氣?”賈政愕然了一下。
“回伯父,是這樣的,考前小侄的習文正巧做過那道大題。”李桂笑吟吟的回道。
考前壓題自古有之,而為了押準考生也可謂是絞盡腦汁,有的考生們互相交流,互相啟迪,有的從歷屆考題里推測,甚至有點考生為了壓題準確些,甚至去推敲出題人的性格愛好,以縮小押題范圍,更有甚者去擺放主考官,希望能得到指點一二,大明才子解縉就曾這么做過,然后被人告了……
而對于押題的效果,雖然沒有全部押中者,但押對一道兩道者,或者壓中一道題的一部分者也不乏其人。
賈政沒想到李桂考中的真相居然是這樣!他愕然愣了一下,隨即他腦中的疑慮盡消,他只覺的腦袋里一片卻清明。
而對于押題這種行為,士林并不以為恥,相反,在封建迷信思想的作用下,押準、押不準他們認為這是個人的氣運或時運的緣故。而押準了氣運或時運自然是好的。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生;水不得時,風浪不平;人不得時,利運不通。封建士子實際對時運推崇之極,因此一愣之后,賈政立即捋須大笑道:“不意你福緣如此深厚,不過還是要惜福行事。”
說著賈政站了起來,就要離去。
而剛才的路上李桂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怎樣向賈政辭行,離開榮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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