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李桂的到來,也可能是因為雍元帝的圣旨,再或許是八月十五,佳節將到的緣故,第二天一早,李府上下臉上都冒著喜氣兒,而卜世光更是天還只是魚肚白就扛起了大掃把……
只是李桂卻起的相當晚,直到辰時三刻李桂才起身,這時太陽已經亮的像個鏡子了。
侍候李桂穿衣之際,王熙鳳笑意盈盈,春風滿面,而吃過早點,奶媽剛把興兒抱過來,賈環與賈蘭便過來了……
如此一上午依然是顧客盈門……李桂本以為雍元帝會再次召見他,但看這個樣子,大約得在八月十五之后了,這倒讓李桂輕松了不少,下午十分,李桂與王熙鳳、玉釧一起去探望了李紈。
這倒是必須的,李紈畢竟是大嫂。言談中,李桂感覺李紈有些變了,不但言語行事變得利索,而且整個人的精氣神也煥然一新,李桂故計這是因為經營大觀園,讓李紈的心有了寄托的緣故。
李桂覺得這倒是好事兒。
……
而到了正月十五的當天,李桂約了趙沐陽、俞圖去了西山……
因為中秋節的緣故,西山書院已經放假了,只剩下幾個遠處的學生,冷冷清清,不過沈正陽和周天演都在,聽門童匯報李桂等人來了之后,兩人立刻迎了出來。
寒暄、落座之后,互相問候了幾句之后,只是閑談了幾句,李桂帶來的菜肴就被熱了,端了上來。
酒過三巡,周天演嘆道:“你們不來,我們也要下山了。”
聽周天演話里有話,李桂問道:“先生,怎么了先生?”
而這時沈正陽嘆了口氣,說道:“昨日皇上來了圣旨,請老夫出仕,任副宰,請周兄任大理寺丞。”
在大虞朝,副宰是僅次于宰輔的官職了,大理寺丞也是高位,但兩人說話事并沒有什么喜色。
這主要是因為他倆都不是官場的素人,很清楚皇上用人都是有用意的,也就是說皇上用人是用來做事的!
而現在因為居住在京師附近,沈正陽與周天演對朝廷的動向以及雍元帝本人都有所了解,他們知道朝廷危機深藏,而雍元帝也不是簡單的主!
更為重要的是沈正陽收到了張居常的來信,信中隱晦的說請他對李桂支持一些——君子和而不同,張居常雖然在某些方面和沈正陽不合,但在私交上還是挺好的。
因此所有這一切都顯示著此時雍元帝請他們出仕絕不簡單!而現在李桂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多年培養出的官場敏感性,也讓他們感覺事有異常。
而李桂聞言心里則是悚然一驚——不知為何他突然預感到雍元帝是要把他推到前臺、戰場了!
之所以這么說,原因就在沈正陽與周天演的出仕上!
李桂清楚以他的官場資歷、人脈、品級并不能夠成為官場的一極,但雍元帝又急于讓他成為官場的一極,好去推行他的新政,因此他讓沈正陽、周天演出仕,借助他倆的關系,快速的給他培養勢力。
雍元帝這樣做,作為一代帝王來說,是無可厚非的,甚至在布局、權術的運用上都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可圈可點。
但李桂卻更清楚雍元帝這樣做,不僅可能把他推到風口浪尖,而且也會讓沈正陽陷于斗爭的漩渦之中。
而在李桂沉思之際,趙沐陽畢竟耿直,而且他還是一顆世俗之心,認為不論如何能當官就是好的,因此直接開口說道:“恭喜兩位先生,此乃好事,何必嘆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