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不顯真容’,是此時凡人對圣母娘娘最高的敬意。
待帝辛參觀完大殿,那老住持就問,是否現在立刻開始祭典,帝辛言道:
“不必太過周折,寡人奉上祭品,拜一拜圣母就是。”
那老住持自不敢說什么,幾位大臣也早知大王是什么性子,自不會在這繁文縟節上多嘴。
不多時,有甲士抬來烤熟的牛羊牲畜、瓜果點心,帝辛取了三炷香,面色凝重地對著圣母像拜了拜,將香插在香爐中。
帝辛后退幾步,側旁有甲士搬來軟墊,而后帝辛撩起衣袍下擺,率殿內殿外眾文臣武將、甲士兵衛,緩緩跪伏了下去。
此刻,李長壽突然明白了,為何帝辛要來參拜圣母像。
女祭團全程被排擠在外,沒能參與任何步驟,而帝辛一句‘一切從簡’,就將女祭團隔絕在外,從而將神權握在了掌中。
這一步走的,當真是妙。
正此時!
李長壽耳尖一動,正對著圣母像拜祭的他,突然抬手朝帝辛一點。
凡人不可見之處,先是一道淺紫色毫光朝帝辛飛射,但隨著李長壽這一指點出,帝辛身后出現了一抹淺白色的光暈,將這毫光穩穩當下。
‘嗯?’
李長壽雙目微微一瞇,這具紙道人只是跪伏不動,心神立刻挪移。
圣母廟之外,一名甲士微微皺眉,豎起大拇指、又對著大殿方向輕輕摁壓。
但這次,他剛有動作,一只大手突然出現,死死地摁住了他手腕。
這甲士一愣,順著大手看去,卻見一名身著青袍的老道,身形虛淡、面露微笑,對自己道一句:
“道友,好久不見。”
甲士嘴角露出幾分冷笑,身體抽搐了幾下,無力地趴倒。
而在甲士身上,一縷淺藍色的煙霧彌漫而出,凝成了凡人不可見的虛淡身影,背負雙手、含笑看著李長壽。
他身形微胖,面容可用富態來形容,嘴邊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
西方教,彌勒。
“道友見我在此地,似乎絲毫不驚訝?”
李長壽嘆道:“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來此地的是道友罷了,道友能回歸天地間,想必是得了天道準許。
此事,不問也罷。
只是沒想到,道友的這化身之法還是那般粗糙,我隔著八百里,都嗅到了道友身上的腐爛味道。”
彌勒嘴角輕輕抽搐,雙目之中流露出幾分兇光。
“你要保商君?”
李長壽笑而不語,紙道人包裹上了一層玄妙的道韻,卻是將這本身底子較弱的紙道人,臨時提升到了與彌勒化身氣息持平的層次。
下一瞬,兩道虛淡的身影同時消失!
圣母宮狂風大作,高空出現一黑一白兩朵白云,圣母宮外圍,有兩顆閃動的光點不斷追逐、碰撞,但互相碰撞的余韻又被順手抹去。
以至于各處對著圣母宮大殿跪拜的凡人們,完全沒注意到這般異象奇景。
李長壽紙道人的法力在迅速消耗,但彌勒卻被他牢牢攔在了圣母宮外圍,片刻間卻化解了數十次對帝辛點出的流光。
大殿中,帝辛已開始起身,眾文臣武將也緩緩站起身來,拜祭已經結束。
彌勒自知機會已失,冷哼一聲,與李長壽同時現出身形,卻是在圣母廟外數十里的山里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