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找不到是用氣勢磅礴,還是千奇百怪來形容山上的景象。
索性趁著天光余亮,就在山脊上行走了一段,看看能不能找到導師說的奇妙。
走了一段,在一塊巨石的后面,有一處木板搭建的陋室。
在外觀看狹窄的陋室只能裝一個半人的那樣,斑斕的青苔已經腐蝕到了陋室屋頂。
這里難道是奇妙的地方?是不是進去了,我再出來就會變成了心里想的那樣的人。
我連忙在心里打了些草稿,巍峨聰慧的詞一下從我的大腦里顛沛流離,就把我一個空殼篩篩抖抖的推向前。
小屋門悄聲打開時,我心里居然喵了一聲,這可能是心里的那個我,做賊心虛的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神靈怎么也不會怪罪一個好奇的路過的貓吧。
小屋里什么也沒有,干燥又干凈的和一旁的巨石一樣,高冷。
既不像神仙修渡的地方,也不像有過道家在此修仙,就在我要關上門的那刻,眼角掃到一處。
那是我的手一直把著的木門上,一面鮮艷的小紅旗。
小紅旗的鮮艷依舊,我心里想,這樣的鮮艷,難道是有人剛來過的?
門上還掛著一個本子,本子在一個很結實的塑封袋里,看得出本子很有年頭的樣子。
好奇心和陽光一樣,光明磊落的綻放。
我生怕打開后,那些紙張上的修仙咒語就會煙消云散,所以小心翼翼地把本子從塑封袋里拿出來,輕輕翻開細細的瞧。
本子最上面是手寫的字,一個可以說是對陋室的簡介,筆跡上能看出來已經被描寫過的。
上面大概的意思說,九十年代前這里原來是一個森林瞭望防火臺,因為一些原因在另一座山上建了新的。
這山上條件困苦,原本在這里值班的人員都是黨員和預備黨員。
現在,廢棄了以后,在春秋時節,每天上來的自愿者,都是各個單位的退休人員。
小本兒上寫了很多名字,看來他們也是有組織上山來的。
隨手翻到一張,輕聲讀出:遲建國,61歲,群眾、陳保軍,62歲,黨員、杜報國,64歲,黨員、龍大陸70歲,黨員、小鳳,15歲,團員(預備黨員)……
又翻了幾頁,有些名字是重復的,往后面的字跡已是看不清楚了。
把小本收好,把小紅旗平順了幾下,才把木門關好。
順著來時路,又回到剛上來的那個地方。
心里默然,那時候的名字真好記,簡單易懂,身份也是很清晰,沒有一連串的后綴。
頃刻思緒全無,我竟如一個空殼人,在山巔上長久的向遠望。
山綿如此的韻律,是被風吹出來的漣漪,還是被雨淋浸透的渦旋,都不是……是被時間洗禮,滌蕩出風格迥異。
放眼望去峻茂的山領,壯麗的起蕩,在這山巔上向下,大樹連成排的生長,根須也是錯綜復雜的盤亙在相連的山石上。
想是那句“萬類霜天競自由”用到這里也是可以的。
倒是那條金色的江河緩緩地流淌,更像是山的喘息,這喘息彎曲成波蕩,滋養了連綿不絕的山巒。
剛登上山頭時,自我開始膨脹,以為占了山就是王者。
心理狂躁,如鼓槌,要尋山石捶打,尋粗長的樹木捶打。
在山脊上轉了幾圈,尋找可以留下名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