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剛說他幾句,又被他一頓的笑話。
“我們那兒柑橘是柑橘,知火是知火,看著皮是黃色的,你就說是橘子,你啥也不懂,就會笑話人。”曾安的老家在雅安北邊的一個小鎮,他說過的。
那天曾安和我講了他的老家,地震時的模樣。
他爸爸抱著他到處的跑,找尋家里人。
他就記得眼前看到的人都穿著綠色的軍裝,其他的什么也不記得了。
“曾安,我帶你去北京吧。”
07
他還在浴室里擦洗著,接到錄取通知書時,都不相信自己也能考上軍校了。
這兩年的部隊生活讓他的臉黑了很多,手腕處也有了傷疤,傷疤地方居然和連長哥哥很像。
想到哥哥這個詞,他心里熱乎乎的。
那回和連長一起去了北京,他帶著軍服想要在**那照張相,可是連長不讓。
他們是有紀律的人,只有在執行任務時才可以穿軍服的。
他心里很生氣,是真的生氣。
覺得身邊這個好好的耐看的心地善良的家伙,怎么突然不近人情。
他不敢直接看連長,只瞟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心里頭大張旗鼓的狂轟亂炸他。
哼!壞人,不懂自己的心思,在連隊里自己也不是沒見過穿軍服在**這照相的相片。
他生氣,是因為爺爺當初的一個夢想,一個想做軍人的夢想。
在回來的路上,連長給他削蘋果,他說不用直接吃,能接地氣。
連長給他倒水,他說,喝多了上廁所,會打擾別人休息。
連長直接用手拍了他的腦瓜,聲音貼在他耳邊笑著說:你還會記仇啊,說說為什么非要穿軍裝啊?
他悶頭想了好半天,才猛地覺得,**那的連長是命令,現在的連長是兄弟。
那么自己剛才是不是做錯了哪里,是不是要被處分的。
他這才抬起臉看連長,就像看那些穿著綠色軍裝的人,眼睛里都是崇敬。
“我想圓了爺爺的夢想,想要給爺爺看穿軍裝的我終于站在**那啦。”
他說完,就像孩子一樣,抱住連長的胳膊,眨著眼睛等連長給他削了皮的蘋果。
08,
曾安說完他的心愿,我心里咕咚的落下一塊石頭。
這孩子,這個心愿還是可以了結的。
我告訴他,連里有幾個人可會批圖啦,每次批圖都逼真的讓人認為,這事準是他干的。
“連長哥哥,你能講一講你手腕地方那個傷疤嗎?”他叫我哥哥的時候,真讓人舒服。
我伸手在他耳朵那扭了一下,知道他這是服軟了,故意喊我的,來惡心我高大形象。
這是那年新兵拉練時,有一個和你一般大的孩子,是家里的獨生子。
我們跑了三公里時,他突然的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我那時也不懂,就想著他還是孩子,可不能出事,就把手給他咬住,然后等衛生員。
“那后來呢?”曾安吃蘋果的樣子很像女孩。
他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咬,然后讓蘋果塊兒在口里,在兩邊的腮幫子里忽左忽右的滾動,鼓起來一個包,在鼓起來一個包。
哪有什么后來,我們那時是在夏天,一會上水里,一會爬山坡的,傷口就一直沒好過。
曾安好像聽得稀里糊涂的,他還不懂當兵的人身上哪有沒有幾塊傷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