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將,和海貿有關的所有東西全部毀掉。
這樣的試卷,陳松又怎么可能讓他通過呢?又怎么可能將其列為那十份上佳試卷呢?
可這份試卷的作答方式,文筆措辭,非常對其他幾個考官的胃口,所以,他們覺得,海禁之事,只要言之有理便可,不一定非得做出一個確切的回答,所以這份試卷應該列為那十份上佳試卷。
陳松一個人,他又不是諸葛亮,又怎么能說的過來呢?
眾人的吵鬧聲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放下手中的奏折,朱元璋朝著眾人看來,“在說些什么?”
一旁的朱標走了下來,來到陳松等人面前。
陳松站起,將齊泰的那份試卷拿起,說道:“這張試卷上回答的問題是海禁與市舶司之事,通篇措辭瑰麗,可沒有一句話說在點子上。
通篇讀下來,主要目的就是一個,那就是廢除市舶司,推行海禁。至于為什么要廢除市舶司,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好像就是為了廢除市舶司而廢除市舶司!”
朱標皺著眉頭,從陳松的手中接過這張試卷。
越看臉色越陰沉,最后他直接拿著這張試卷去找朱元璋。
朱元璋從朱標的手中接過這張試卷,認認真真的看著。
只看到一半,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停的拍著桌子,罵道:“胡言亂語,說的毫無道理。市舶司豈能說廢除就廢除?要是能說出個所以然,那倒也沒什么,可通篇全部都是之乎者也,圣人言,這能解決什么問題?
圣人那個時候,哪里有市舶司,哪里有海商?不取他罷,列為第三甲吧!”
朱元璋直接給這張試卷判了死刑,第三甲,同進士出身,這是最差的。
朱標又將這張試卷拿了下去,除了陳松之外的那些考官,見朱元璋都已經拍板而定,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更憎恨起陳松來。
這些人的變化,陳松自然能感受得到,只不過,虱子多了不怕咬,陳松又何必在乎?
……
一個晚上的時間,關于殿試的那些東西差不多全部弄了出來。
排名的名額也全部排列了出來,只不過,令陳松意外的是,黃子澄竟然位列探花,是個名副其實的探花郎。
當陳松看到黃子澄的名字時,頗為驚訝。
他和齊泰可是建文年間大名鼎鼎的豬隊友,可沒有想到,竟然能成為探花,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監督之下。
想來也是有幾分本事,只可惜陳松不知道黃子澄的試卷到底是不是自己評判的,畢竟將名字登記之后,就會封存,陳松就算是大明富平侯,也沒有權限查看。
陳松出宮的時候,天已經黢黑,作為朱元璋最信任的大臣,陳松是由朱元璋派人送回去了,至于其他的那些官員,卻是自己回去的。
這個時候的齊泰和黃子澄并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已經開始不同,坐在一家距離皇宮比較遠的客棧里,兩人推杯換盞,有說有笑的喝著酒。
客棧已經打烊,大門已經關上,可因為兩人還坐在大堂,所以店小二還要忙。
店小二可不敢有什么不滿,這個都是未來的官老爺,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殿試基本上不會淘汰考生,除非是寫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話。
所以說,他們兩人并不擔心自己被淘汰。
齊泰舉起酒杯,朝著黃子澄敬酒,笑著說道:“黃兄,我感覺我這次把握很大,就算進不了頭甲,二甲進士卻也是手拿把掐。
今天關于海禁的那篇文章,我寫的可是洋洋灑灑引經據典。這個陳松鐵了心的要為難咱們,我就要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讀書人的脊梁!”
黃子澄也回敬了一杯酒,只是在聽到齊泰這番話時,有些疑惑。
“聽齊兄這話,該不會直接同意了海禁?”
“對,說的沒錯。就要實行海禁,倭寇自海上來,海盜自海上來。前一陣子,廣州府不是讓海盜襲擊了一番嗎?要是有海禁的話,哪里能有這件事?說到底,朝廷就是應該推行海禁!”齊泰得意揚揚,就仿佛自己是未卜先知的神明一樣。
“唉!”
黃子澄沒來由的嘆道:“齊兄啊齊兄,你怎么能這也寫呢?不能這么寫啊!”
“這是為何?”齊泰更疑惑了。
“海禁被廢,這是大勢所趨,已經阻擋不住。陛下已經下令,要重開好幾所市舶司,這個時候,你公然和朝廷政令唱反調,你覺得你能落著好嗎?”黃子澄語重心長。
齊泰還是那副傻白甜的模樣,“這是為何?市舶司不是姓陳的弄出來的嗎?反對這個政策,不就剛好體現出我們讀書人的風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