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腥風血雨,驚濤駭浪,血色四濺,猩紅的刀刃無情揮舞。
從騎雜杳,傳叫風生,踏裂這片平整混厚的雪地;朵朵的火燎和生寒的鎧甲,繚亂了靜冷的月光。
這邊將軍帳營里,沉默靜寂。
魯太醫愣愣坐在階上,呆滯看著前方,半晌說不出話。
手上緊緊捏著一顆干癟的罌粟果實。
“這……這東西也能入藥?”魯太醫僵硬抬起頭,直直看向姜齋。
“掌握好劑量便可,”姜齋如今心里有些迷茫,有些窩火,走上這一步實在無可奈何。
“你可知它的危害,只要一碰這一輩子就放不下!整個人就毀了!”魯太醫疼心疾首,眼里有隱隱的后悔。
“萬物本無罪,它本身沒有任何香味,不具備魅惑人心的本領,只是有惡之手伸向讓它淪為惡之花。”姜齋心里也如魯太醫那般認為,可如今她漸漸明白,為何向一朵無法言語潑灑咒罵。
魯太醫一下說不出話來,重重嘆了口氣。
姜齋看向燭燈,映照出空氣中的塵埃,周圍白蒙蒙一片。
她確實不知如何是好,她想救死扶傷,堅守老師在畢業時對她的殷切教誨和自己行醫信仰。可她如今一介白身,生死都由別人一句話決定,甚至牽連他人,還要處處受著處處肘制,二嫂和五姐可能也會因為自己強出頭喪命。
宣霽并沒有向自己求醫,自己沒有提前告知用藥,這已經違背了為醫準則,如今不依不撓,真的值得嗎?
姜齋自學成便入軍方醫院,軍方醫院教了她很多,讓她知道在最艱苦的條件怎樣救治傷兵,怎樣在最快時間里準備好手術,知道更多救治的好法子。
來人便治,隨醫便走,可并沒有告訴她,病人不想她治,她該如何。
他們手拿奪命利劍,我手執救命銀針。
“還有別的方子嗎?或者代替那味藥。”
姜齋疲憊搖了搖頭,一天沒有停歇,還與宣霽斗智斗勇,她確實累了。
“那花說讓差點讓大昭滅國,毫不為過,”魯太醫聲音喑啞開口。
“丫頭,你別怪將軍,這東西實在害了我大昭太多好兒郎,”魯太醫竟有些老淚縱橫。
“那還是將軍才入軍營沒幾年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焰麟軍,老將軍殫精竭慮,打造一只強獅,將大昭的邊境守得固若金湯,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啊。”魯太醫說著,眼里流露出懷戀和自豪。
“可不知道何時,大昭邊界集市有了一些艷麗的花,花結了一種果子,說其果液可以止泄止咳,效果立竿見影,不知何時,軍營里也流入,甚至軍營里不少的將士,尤其是傷兵,在傷后都開始用它鎮痛,效果一絕,甚至晚上疼得睡不著的時候,來幾個便能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