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休朝,梁二爺在家樂的清凈,出去拜訪從前的同窗,又或是官場的同僚,每日的宴席不斷,一直吃酒到正月初六,初七這天早上還要出去,梁歡拉住他爹。
“今日爹爹就在家陪著孩兒們吧。”
梁二爺正給頭上戴幞帽,沒把梁歡的話當回事,正要說叫你娘去清風樓叫席面來吃,小廝從廊下跑了過來。
宮里來人了!
太子薨了!
梁二爺一驚,嶄新的幞帽滾在地上,梁歡卻沒半點驚訝,撿起地上的帽子催促他爹:“爹爹快些進宮吧!”
梁二爺回神,接了帽先是往外跑,又想到什么折了回來,趕緊將身上赤金的袍子給換了,穿了白色長袍出去到松然軒去找梁老爺子,又叫人把梁三爺也喊去。
在松然軒短暫的跟梁老爺子置喙了一聲,梁二爺騎上馬進了宮。
張氏也得了消息,換下身上明紅的裘衣,家中人盡數換上素凈顏色,不許高聲嬉笑,張氏端坐在正廳里等著梁二爺從宮里回來,看看宮里怎么說。
梁歡也換了衣裳,穿了件月白的夾襖坐在她娘后面,也沒個什么說法,只是不曉得為何太子的棺槨拖了好些日子才進了皇陵。
到了晚上梁二爺腳下生風的回來了,倒不提太子是怎么死的事情,說起了幾個皇子的事,端王去了太廟。
張氏一驚:“他去太廟做什么?”
梁二爺在宮中跪了一下午,累的腰酸背痛,這過年他飲酒赴宴又吃胖了不少,跪著尤為費勁,吃了一盞茶湯才道:“說是要去太廟問列祖列宗,按我朝祖訓,太子之位該是誰坐?”
張氏倒抽口氣:“端王這未免過了些,太子尸骨未寒,他就這樣喧嚷。”
“豈止是過了些,簡直是忤逆,皇后今日哭暈過去幾次,陛下也是傷心不已,端王這番胡鬧,帝后都沒有精神去理會他。”
梁歡在后默默聽著爹娘說話,宋敦越是這樣鬧,越是不得好,前世太子過世后,陛下不過夸贊了瑞王,宋敦頓時警備起來,以至于發瘋一樣毒殺了瑞王。
一天就這樣急忙慌的過去了,到了第二天身有誥命的命婦都要進宮致哀,梁二爺一家子,梁大爺不在家,苗氏帶著幾個孩子,梁老太爺老太太全都進了宮。
所有的人就在大慶殿外的一大片的空地上對著無數的白幡跟遮天蔽日的紙錢低聲飲泣,上千個和尚一起誦經,念經聲恨不得直通地府,將太子的亡魂直接送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