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一看,果然是若塵,身上沾染夜風里的露水,身軀是如此單薄,猶如一片落葉一般蕭瑟。
怎么會?
前段時間才提醒了她小心的,現在竟然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且,他清晰地看到,她跑丟了一雙鞋,地上隱約有血痕,頭發也披頭散發,臉上滿是汗水,眼神里寫滿焦灼之色:“有人追我,快關門。”
自然,藍晨已經聽到了馬蹄聲,還有喧嘩聲:“看到影子了,就在前面。”
他用力一把拉若塵進來,幾乎是半抱,將門關上,對蕓娘使了個眼色,蕓娘訝異地看著藍晨,抱著那女童,她頭一次見到藍晨的沉靜,從來波浪不驚的目光里,掠過一絲心疼。
就為了這個十歲的女童?
怎么可能?
若塵已經拼勁全力了,若再不開門,她覺得自己會直接暈厥在妙香坊的門口。
幸好,在她倒下去之前,她看到門開了,看到了熟悉的人,在這個人溫暖的懷抱里,她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狂亂的心恢復一絲平靜,但牙齒依然在顫抖:“是高涼王爺和白若文,要誑我過去王府……成為樂姬。”
一入樂姬,就入賤籍。從此她的卑賤將染紅白若文攀附權貴的頂子。
藍晨的一只手,輕攬她的小小身軀,另外一只手,迅速將門封上。
低頭一眼,見到若塵臉白如紙,氣息微弱,顯然,一只腳赤著,腳板底已經血肉模糊。
牙齒微微一咬,眼里涌出兇狠之光,對蕓娘說:“我將她帶入房間藏好,你先抵擋一陣,任何人闖入進來,切不可說她在我們妙香坊。”
“爺,這事蕓娘來對付就好。”蕓娘見若塵的手上,緊緊握著一串南珠,和藍晨手里的一模一樣,微微一愣,但沒想太多,畢竟,現在的若塵還是一個小女孩。
雖然知道藍晨欠的風,流債多,他的女人緣極好,自己卻是一個冷性子的男子,但斷然,他不會和一個女童糾纏太多。
藍晨輕輕打橫抱起了若塵,直接走到內院去了。
若塵很快蘇醒過來,嘴唇感覺到微微的甜,一滴蜂蜜滴落在她干渴的唇瓣上。
她很快對上了藍晨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床上,烏發落在他的掌心,頓時有些害羞,雙頰緋紅,雙手橫抱在胸前,畢竟她的心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了:“你,你干什么?”
藍晨似笑非笑看著她說:“一個十歲孩童,你這反應是不是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