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市集熱鬧,茶樓之上。
陸景珩放下茶杯,手臂隨意的搭在桌子上,指尖冷白得清透,猶如凝玉,裹著冷意。
他目光似乎在市集上停頓了一瞬間,又收了回來,極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看起來更加過分的清雋涼薄。
市集,顧九跟著傅陽逛了逛,說到底也沒什么好東西,也就當走了個過場。
“小九,你跟那陸景珩是不是很早就認識?”傅陽忍不住問出了口。
“認識啊,怎么能不認識,搶我東西又毒舌腹黑的人,誰能從他手里討得了好?”顧九語氣一頓,聲音輕緩又慢悠悠。
“讓他給小爺等著!等小爺修為上去了把他揍扁!”傅陽摩拳擦掌。
顧九看了他一眼沉默:“……”
傅陽現在還在煉氣期吧……
這等他修為上去了,早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傅陽看了一眼茶樓里面白衣清冷那人。
“是啊,”顧九實誠地點點頭。
傅陽看了她一眼,收了嬉皮笑臉:“他打你了?”
“他打我了,你要去幫我報仇?”顧九挑眉。
“咳咳……這個,等我修為上去了,我一定去給你報仇,打的他爸媽都不認識他!”傅陽瞅著她,干咳了一聲,聲音小小。
顧九輕笑,沒有說什么,只是又回頭看了陸景珩一眼,這廝還真是坐得住。
“走走走,去茶樓,憑什么他一個人坐在那里喝茶?小爺我是打不過他,那也不能讓他好過了!”傅陽催促著顧九往茶樓走。
陸景珩看著顧九跟傅陽一起走了過來,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眸光一瞬間幽深且深不見底。
一張桌子,陸景珩靠窗,神色疏離不語。
傅陽坐在他正對面,顧九坐的過道中間。
“陸景珩,景公子?修煉界都這樣推崇你了,你干什么還要欺負小九?你還打小九?是不是男人你!”傅陽嘴里不依不饒的嘲笑他。
“修煉界推崇跟我有關系?亦或是跟墨主有關系?跟你那就更沒有關系。”陸景珩語氣淡淡。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反正你不許欺負小九!”傅陽聲音瞬間高揚。
傅陽眼底瞬間染上怒氣,剛要開口罵人,卻怎么也張不開嘴。
“唔唔唔唔……”傅陽眼底火花直冒,頭搖來搖去,把桌子拍的砰砰直響!
憑什么還不讓人說話了!這是侵犯了他的人身自由權!要舉報!必須得舉報!
“長青茶樓這么風雅的地方,禁止喧嘩!把人捉出去!”
很快,上來了幾個修士,把傅陽呈大字型架走了,后者瘋狂掙扎,像一條扭動的毛毛蟲。
“原來在小九口中,我還打過你。”陸景珩語氣輕淺,無奈扶額。
“是我說的,冷暴力不也是暴力?不搭理我,陸景珩,你覺得我和你現在是什么關系?”顧九挑眉開口也不見多客氣。
“你希望我和你是什么關系?算起來我和小九不過是一人欠了一條命的關系,我欠你的,你可以當成一個條件,只要你提。”陸景珩勾唇,平淡的聲音聽起來清淡如水,卻偏偏字字句句都把她氣的不行,不再言語。
“你再說一遍!”顧九看向他。
陸景珩瞟了顧九一眼,又想到十方牢房那一幕,不由得目光更是微暗,只余下清淡:“你要是愿意聽,我也可以再說一遍。”
顧九看著陸景珩,突然又想到了十方牢房內看見的那一襲黑袍下的眸子,驀然心口狠狠一疼,她手指蜷了蜷。
陸景珩是因為這個人生氣,她知道,卻說不明白,也不能說,無論這個人是誰。
這是一開始就定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