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脫手,獄卒不禁愣了愣。
如游龍一般的鋼鞭呼嘯而過,彷如帶著寒霜的銀線拂過眼前,直接令他呆住了。
獄卒做夢也沒想到,在家門口還能見到如此級別的武林高手,光那份甩出鞭子的凌厲之氣便已足夠驚艷了。
火撞腦門兒的感覺迅速消逝,心中涌起的激動與崇拜令他立時緩和了顏色,雙手抱拳躬身一禮:“在下多有得罪,還請貴人海涵!”
穆敬荑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冷著臉斜撇他一眼,總覺得這里有貓膩兒。“哼,但凡我們弱一些,想必您這鞭子就落到我臉上了!”
夕瑤沖到近前,一把將小姐護到身后,斥道:“青天白日,竟敢無故出手傷人,我們定要尋那閆縣令說理去!”
獄卒頓感郁悶,苦著臉央求:“貴人所言差矣,在下的錯是有眼不識泰山,但并非是出手傷人的罪過。剛剛的歉意是佩服高人所致,與律法無關。
嚴格來說,二位到我們大牢探監,必須爭得牢頭同意才行。可惜我們牢頭身體有恙,這幾日人不在,旁人沒權力放人進去,拒絕也是理所應當。”
穆敬荑蹙眉,扭頭看向夕瑤,見她神色微赧,必是對方言之在理,雖仍覺有不當之處,卻也不好深究了。
“好,那我且問你,劉珞到底如何了,是否平安?”
獄卒為難的看了下左右,壓低聲音道:“按理說,我真不能透露,但既然您問了,我就斗膽提一句。切記,萬不可再告訴旁人,否則我一家老小定要沒命了。”
穆敬荑點點頭:“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變故不成?”
獄卒難的直嘬牙花兒:“唉呀,姑奶奶,咱到那門里說行嗎?路上車來人往的,不是逼著我送命呢嗎?”
穆敬荑恍然大悟:“哦,好好!”
于是,三人進了牢獄大門,在通道里站定,獄卒舒了口氣,這才解釋道:“實際上,白家這案子遠沒您想的那樣簡單,說不得這是個通天的大案。
此事兒別說我一個小小的卒子,就是縣老爺,他也不頂用。我勸您啊,還是趁早有多遠躲多遠吧,但凡掃著點兒邊兒,就是滅門的大禍!”
“憑什么呀,不管是哪里,懲治人總得有理有據,依法辦事吧?”穆敬荑對比半信半疑。
“哼,那您可就錯嘍,也不想想這律法是誰寫的,那規矩是誰定的,目的又是為何?想明白了,您就知該怎么做啦。”
夕瑤下意識拉了下穆敬荑,低聲道:“小姐,要不咱們走吧。”
穆敬荑猶有不甘,還想再問兩句,畢竟這獄卒說了一大通,卻仍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那劉珞劉大小姐不會……”
“德武,干嘛呢你?”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三人一跳。
“大……大人,您怎么來了?”獄卒慌忙讓到一旁,躬身施禮。
“哼,當差期間竟敢玩忽職守,德武,你好大的膽子啊?”閆良一副不認識模樣,直接從幾人中間過去了,行走如風,官架子十足。
見來人是他,穆敬荑心里咯噔一下,琢磨著是否該離開。
“把牢門口的那兩個帶進來!”
“是!”獄卒尷尬應聲,轉頭對穆敬荑道:“二位請隨我來。”
“這……”
穆敬荑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若是能說動閆良,自是比花銀子求獄卒要更管用。
天井很小,四周都是堅固的石砌牢房。窄小的門洞,巴掌大的窗戶,木板鐵框組成的厚重門扉,將出入口封的嚴嚴實實。
北面正當中有個稍大些的門洞,此時正大開著門,隱約可見里面陳設的桌椅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