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夕搖了搖趙秀娥,心說這人這么大把年紀了,怎么這么愛做白日夢呢?
趙秀娥白了陸小夕一眼,也沒聽清她嘰里呱啦說了一堆什么,癟了癟嘴推了推陸小夕道:“好了,你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吧,家就這么近,下次再回來,你記得,那包酥糖是送給二爺的,不值什么錢,就是個心意,還有那包點心,你和院兒里的姐妹們分分,記得好好當差!機靈點!”
趙秀娥剛把陸小夕送到院們,就撞見陸小夕這個世界的父親和哥哥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母女兩對視一眼,放下包袱都跟了進去。
“當家的,出什么事了?”
“二夫人,二夫人的丫頭許人了。”朱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水。陸小夕的大哥朱佑也頹然的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許誰了?”趙秀娥看了看朱佑,他不是說前幾天那丫頭還送他吃食么?她看著好像也有那么點意思,怎么就許了別人?
“一個許了湯媽媽家的小孫子,一個許了府里得門客。”朱旺拍了拍大腿,心中有些失望。
湯媽媽家從兒子起就已經脫離了奴籍,現在他們的大孫子已經中了舉人,娶的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小孫子現在也在呂家當掌柜,二夫人的其中一個丫鬟,嫁的就是這個當掌柜的小孫子。
至于那門客,年已三十,聽說前年死了夫人,知道二夫人有兩個丫鬟,就求了一個。
知道了兩個丫鬟的去處,朱家人都不說話了,連趙秀娥也默默地坐著,看著門外屋檐投下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陸小夕見機會成熟了,輕咳了一聲道:
“爹,娘,您看,按您之前說的,那門客依附著呂家,對我們也客客氣氣,可人家二夫人的丫鬟為什么寧愿嫁個門客也不愿嫁給我哥?還不是因為人家相比之下,覺得外面的人好?
那門客再依附呂家人家也是自由身,人家嫁過去,立馬就脫了奴籍,是外頭的正頭娘子,起臥都有丫頭伺候著,要來了我們家,頭天結婚,第二天一早還得去給主子請安,要心善些的主子,可能還能準幾天假,要是苛刻的,只怕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把差事給擼了,您說,要您是那丫鬟,要怎么選?”
陸小夕說完,看了看朱家三人,三人眼睛分別看向一處還是不說話。陸小夕想了想,又道:“按我說,我們就自贖了出去,逢年過節給府里送些禮,等我哥出息了,外面什么樣的女子沒有?說不定主子們看我們出息,反而求著嫁丫頭給我們呢,到時,娘只管去挑!”
“說什么話呢!”朱旺沉聲訓斥,“出去了,我們一家拿怎么謀生?到時候一大家子人吃喝都成問題,還怎么出息?不餓死都算好的了。”
“謀生還不容易?”這個,陸小夕拿手及了,經歷了這么多任務,這個簡直是輕車熟路,陸小夕拍了拍胸脯,“我知道謀生的法子,爹娘只管去贖。”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法子?”許是找到了出氣口,趙秀娥也出來教訓陸小夕,“你屁股一翹,我就知道你要拉屎撒尿,我從小看你長大,還不知道你有幾斤幾兩?”
“哼!”朱旺找著機會又出來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了,才做了幾天的大丫鬟幾天就開始學人家拿主意,我跟主子辦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里呢!”
于是,本來沉悶的氣氛,就變成了朱家夫妻同仇敵愾的討伐陸小夕!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陸小夕都插不上話,直到兩人罵累了,陸小夕才灰溜溜的拿著包袱被趕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