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著綢實衣裳的中年人規規矩矩立在堂中,一雙眼睛時不時轉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在他看來,這里同他們宋氏相比,未免有些過于‘貧乏’。不過轉念又想,此地乃是聶氏少君的暫居之地,簡陋些也能說得過去。
須臾,奢奴走了進來。
他甫一瞧見中年人,神色略顯倨傲的拱手,“原來是李掌事,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李掌事見了奢奴,立馬賠上笑臉。
“竟是奢伯親迎,實在不敢當。”
奢奴淡淡點頭,問道:“李掌事親臨,想必是有要事,說吧。”
聞言,李掌事略顯猶豫,言道:“奢伯,在下此來,乃是奉了聶氏女君之命,前來尋聶少君的。”
“吾家少君歇息了,有事你直接告訴我吧。”
“還請奢伯見諒,聶氏女君說了,讓小人必須親自傳話給聶少君。”李掌事硬著頭皮言道。
奢奴皺了皺眉,心道此人好不知趣,如今自家少君正在歇息,豈能讓他去打攪了少君清夢,少君可是好幾日都沒有睡個安穩覺了。
可是,緊跟著奢奴便看見李掌事從袖子中取出一塊潤白色的玉佩。
“奢伯,此乃是聶氏女君交予小人,面見聶少君的憑證,還請奢伯驗證。”李掌事雙手奉上玉佩。
奢奴不敢怠慢,連忙接過玉佩細細觀察。須臾之后,他已辨明玉佩真假。
“你且稍待,我去通知少君。”
“有勞。”
此時,聶嗣正準備歇息。
奢奴走至正房,將玉佩奉上,又說了一些事情,聶嗣只得強打起精神,在正房接待那位李掌事。
李掌事以往很少見到這位聶氏少君,不過這一次見到,著實讓他驚訝了一番。因為這位少君,確實長著一副能讓櫟陽各家細君前仆后繼的容貌。
難怪聶少君要來丹水進學,這要是留在櫟陽,恐怕是一刻也靜不下來。李掌事暗自想著。
聶嗣跪坐著,手中揉捏著玉佩,眼眸玩味的看著李掌事。
不知不覺,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聶嗣愣是一句話沒說,就是靜靜的看著李掌事。到最后,李掌事自己撐不住了。
“敢問君子,可是小人有什么失禮之處?”
李掌事以為自己什么地方的禮儀沒做好,惹得聶嗣生氣,所以他才這么長時間一句話不說。
聶嗣輕輕將玉佩放在案幾上,直了直腰背。
“季玉,他如今到哪兒了?”
聲音不輕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確定。
李掌事驚訝的看著聶嗣,旋即又覺得直視聶氏少君有些失禮,所以微微低頭,看著案幾。
“您,是怎么知道的。”李掌事咽了咽口水。
“此玉佩,雖非名貴之物,然因其潤白之色,頗得母親喜愛。就算當作憑證,她也會交給你家少君,而絕對不會是你。”聶嗣淡淡道。
聞言,李掌事苦笑一聲,坦白道:“正如吾家少君所言,確實瞞不了您。”
聶嗣輕輕一笑,并未因此得意。
憑證這種東西,母親絕對不會交給一個仆從,更何況還是宋氏的仆從。此人之所以能持有玉佩,多半是那個人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