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書院關門之后,出現的瘟疫?
宋圭道:“前些日子,我家中有商隊前往荊州運糧,他們回來告訴我,眼下整個荊北徹底暴亂,南陽國、上庸郡、南鄉郡、新城郡、等等數郡瘟疫肆虐,不僅是災民暴動,甚至原本的百姓也跟著暴動。義陽王宣稱得到朝廷命令,出兵荊北數郡,鎮壓暴民。”
聶嗣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情和他所想的有出入啊。
義陽王要造反,他是知道的,但是瘟疫的出現他沒想到。更出乎他預料的是瘟疫牽扯到了荊北的平民百姓,而不是限制于災民。
更何況,這次不僅是南鄉郡遭難,竟然牽扯了這么多郡。
難不成,那位義陽王想要一口吃成一個胖子?
他想要鯨吞荊州?
想到這里,聶嗣趕忙問道:“還有呢,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宋圭道:“義陽王出兵南鄉郡以后,宣稱他們發現了瘟疫的來源并非是因為災民,而是因為丹水周氏血祭河伯,污濁了水源的關系,故而那位義陽王派兵殺死了周氏主君。”
“事情到這里還沒結束,由于瘟疫肆虐,暴民聚眾燒殺搶掠,與義陽國兵馬在南鄉郡展開大戰。原本暴民并非義陽王麾下兵馬對手,一度被剿滅上萬人。”
“但是,萬萬沒想到,周氏少君周閏,當時沒有被義陽王殺死,他逃出來以后,拿出家資,聚攏災民,悍然起義。現如今,周閏自號義軍首領,在南鄉郡和義陽王打得平分秋色,麾下兵馬現已有上萬人。”
“周閏?”聶嗣張了張嘴,腦子里面回想起那位同席。
那樣一個人,竟有如此膽量,聚眾起義造反?
聶嗣陷入沉思,根據目前的信息,他大抵可以明白南鄉郡現在的狀況。
所謂的瘟疫,很可能不是自然誕生,而是人為的。因為那個義陽王派兵圍剿周氏的舉動毫無道理,堂堂義陽王,竟會知道一個丹水周氏血祭河伯的事情,而且還篤定瘟疫是因為周氏的關系而存在。
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
另一方面,他的那位同席好友周閏,之所以聚眾起義,只怕也是因為義陽王滅了周氏的關系。
不過,話說回來,周閏竟有如此能耐,能和義陽王在南鄉郡打得平分秋色。
不簡單啊。
到這里,聶嗣忽然想起來另一件事情。他當時看過的那封信,其中提到了的最后一件事情。
如果,那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制造瘟疫......
剎那間,聶嗣恍然。
若是他猜測的沒錯,丹水周氏很可能是替死鬼。義陽王想要借口出兵南鄉郡,于是誣陷是周氏制造了瘟疫。他滅了周氏滿門,就是想要平息災民百姓怒火,從而順利將南鄉郡納入統治。
但是,周閏還活著!
是故,事情發展到現在,義陽國兵馬在南鄉郡和周閏麾下暴民打得難解難分。
“原來如此。”聶嗣緩緩閉上眼。
“大兄,你說什么?”宋圭沒聽清楚。
聶嗣搖搖頭,睜開眼,看著他,“你可有丹水書院夫子的消息?”
聞言,宋圭低聲道:“大兄,聽說,災民暴動之后,丹水書院就被夷為平地了。那位范夫子,只怕......”
有些話,不需要說完,聶嗣已經明白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