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侯府邸,后庭。
這幾日聶嗣原是想和母親去安邑其他地方看看,游玩一番。沒成想因為河東太守被滅門的事情,鬧得安邑戒嚴,所以他也只能暫時待在侯府。
“子宣,你確定要飛炮嗎?”聶嗣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目光卻是放在棋盤上。
八角亭中,聶嗣和祁粲閑著無事,正在對弈。
聶嗣個人是不喜歡圍棋的,過于無聊,所以他將象棋的玩法教給了祁粲,讓他和自己下著玩,打發時間。
聰明人之間交流是比較輕松的,祁粲學象棋學的很快,時間不長,便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
“伯繼,你莫要故技重施,誆騙我。”祁粲嘟囔一聲,毫不猶豫飛炮吃下聶嗣的過河小卒。
這幾日聶嗣和他用象棋對弈,經常說這種帶有暗示性的話來誆騙他悔棋。
“這一次我說的是實話。”
啪!
馬落吃炮!
“將軍。”聶嗣放下茶盞,落桌聲音不大,卻讓祁粲心臟一抖。
祁粲:“......”
又輸了。
須臾,他苦笑一聲,“伯繼,你這象棋玩法精妙,一步不能出錯,否則根本無法挽救。”
象棋和圍棋最大的區別應該就是棋子的數量。
圍棋能下很多顆棋子,能埋伏很多棋子,甚至可以舍棄棋子。但是象棋不行,象棋的棋子數量是有規定的,雙方每一個棋子也都是對應的。可以說,大家的底牌一樣。
舍棄任何一個棋子,如果得不到超額的回報,那就是巨大的損失。而且在祁粲看來,象棋和戰場的排兵布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因為,象棋的勝負手,就是干掉對方的主將。此前做的種種努力,都是為了這個。
戰場之上,同樣也是為了殺掉對方的主將。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機會。”聶嗣故作深沉。
祁粲笑笑,拿起‘炮’棋,言道:“炮能越棋子殺人,為何不叫弓箭呢,弓箭不正是越人殺人嗎?”
“不知道。”聶嗣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當然知道‘炮’是什么,但是他無法給祁粲解釋。
就在祁粲準備追問的時候,一個小孩跑過來。
“父親,大父讓你和世叔過去。”
小孩是祁粲的孩子,今年三歲了。
說起這個就淚目,聶嗣沒少因為這件事情被自家母親埋怨。
倆人稍作整理,來到祁拒慎書房。
“父親。”
“元舅。”
“你們來了。”祁拒慎抬頭看他們一眼,旋即又化作沉默。
一旁的祁咎說道:“兄長,伯繼,今日雒陽傳來消息,讓河東官吏半月之內破案。如若做不到,朝廷會派遣御史過來。”
“半月?”祁粲蹙眉,“時間是不是太緊了,眼下我們毫無線索啊。還有,破案失利,為何派遣御史過來,難道不該是廷尉府派人來協助查案嗎?”
祁咎低聲道:“郡丞等人猜測,若是無法破案,朝廷就拿河東官吏頂罪。”
“荒唐!”祁粲不忿,言道:“這算什么,查案首重事實證據。抓住兇手是為了公道,不是為了政績,豈能如此草率!”
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有些事情不能用道理來解釋。
“元舅,你們打算怎么做?”聶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