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聶嗣狩獵回來的時候,看見南北兩軍的兵馬在行宮周圍巡邏,他就感到奇怪。因為行宮周圍一般都是由執金吾負責,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天子打算什么時候動手?”聶嗣看著她,輕聲問道。
上官胭紅了紅臉,低聲道:“你先撒手。”
“哦。”聶嗣嘴上答應好好的,手臂的力量又加重幾分,就是不放手。
上官胭無奈,她其實也弄不懂心里的感情。之前是憎恨他看光自己身子,可是又感激他救了自己性命,后來聶府的對話又讓她難以忘懷。再之后,聽說他會死,她又舍不得,孤身前來報信。
眼下,被他輕薄,她竟沒有多少反感,反而有些甜。
“你不放開,我怎么告訴你。”她還是有些不適應,硬是掙脫他的懷抱。
聶嗣倒也沒在意,只是嘿嘿一笑。他很清楚彼此的心意,否則那一夜在聶府,他就被上官胭給捅死了。只是,‘凍土層’可能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果然,不管什么時代都是看臉的。舌燦蓮花只是其次,要是他長得丑,別說撩上官胭了,那一夜就會被上官胭當成油腔滑調的屌絲給沉湖。
上官胭整理衣裙,不好意思看他。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聽從吩咐,一旦南北兩軍動手,我們就要幫助天子控制百官,穩定局勢。”
“我問的是天子什么時候動手?”聶嗣抬手給她整理青絲,不想她卻撇過頭不讓他碰。
“明日。”
“明日?”
“嗯。”上官胭道:“明日狩獵結束,天子會在獵場檢閱三軍。”
聞言,聶嗣恍然大悟。現在執金吾負責保護天子,而執金吾是被鄧亥和柳齊控制的,只有在檢閱三軍的時候,天子才能和南北兩軍接觸,到時候就能脫離執金吾控制,發動政變奪權。
不過聶嗣好奇的是,那個傀儡天子是怎么說服南北兩軍將領的,這件事可不簡單。
如果這個計劃他不知道,那么天子很有可能成功。因為這一次執金吾、光祿勛、衛尉三方帶出來的人并不多,而且沒有南北兩軍的將士作戰經驗豐富。
天子,這是狗急跳墻了。
聶嗣冷笑,雖然天子年紀尚幼,但是膽子著實不小。
“你帶著廷尉現在逃走,應該可以。”說著,她從袖子中取出一塊令牌,“這是太后的令牌,可以離開行宮。”
聶嗣看著令牌沒有動作,只是問道:“你應該知道,天子所謀失敗,你會是什么下場。不后悔嗎?”
她看著聶嗣,輕聲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
走到這一步,她很糾結,可是并不感到后悔。她曾試想過聶嗣死在她眼前的情形,她無法接受。一旦天子所謀成功,聶嗣必死無疑。因為天子對聶嗣很不滿,絕不會放過他。
“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回去?”
“我不回去會引起他們的警覺。”上官胭看著聶嗣,“我說得沒錯吧。”
聶嗣沉默,無法反駁。正如她說的那樣,如果她失蹤,天子那邊必定會警覺。
“可是我擔心你。”聶嗣道:“我擔心你遇到危險。”
上官胭搖搖頭,“不用擔心,我是太后的人。”
“不能留下么。”這話說的,聶嗣自己都沒多少信心。
似乎是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上官胭嘴角微微翹起一抹不可見的彎曲。
“我留在太后身邊,不會有危險。”
說完,她沒給聶嗣說話機會,悄然離去。那塊令牌,留在聶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