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將軍,還是派人去問問吧。”藺瑯也勸道:“眼下我軍勝利在望,切不可因此猜忌,而導致大好局勢葬送,請將軍三思。”
藺氏兄弟根據聶嗣的口氣,大致能想象得到聶嗣現在的惱火。他們擔心聶嗣為了報復夏陽悌和陰休,直接退回堵陽。如此一來,南下的酆軍將會被叛軍包圍!
聶嗣冷漠道:“還問什么,他們擅自改變行軍計劃的時候可有問過我?宛縣五萬叛軍固守,若是沒有他們幫忙,如何能擊潰?現在堵陽丟失,消息如何能隱瞞?我們的伏擊計劃能否成功都是兩說。”
“且,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去確認。因為在信中,夏陽悌已經認定我可以解決五萬叛軍,他們則在永饒冶守株待兔。如此篤定,豈不是欲蓋彌彰?倘若他們率軍前往永饒冶真的是為了截斷宛縣叛軍退路,何須四萬兵馬,只要一萬兵馬足矣。”
“你們說說看,他們將大軍囤積在永饒冶,坐看我與宛縣叛軍死斗,這是什么意思?”
聞言,藺氏兄弟無言以對。
因為這封信的內容,和夏陽悌、陰休等人的行軍策略,有著太多的破綻。
聶嗣心里面門清兒,他基本上明白了夏陽悌和陰休的打算。他們準備利用自己牽制宛縣叛軍,然后自己率領四萬兵馬奇襲新野,趁著叛軍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拿下義陽王,一舉奠定勝負。而到那個時候,自己成了配角,夏陽悌和陰休則成了主角。
他生氣,是因為這一次居然差點被人當成槍使。功勞,雖然他也喜歡,但是對于首功什么的,他還真沒有要求。陰休和夏陽悌,將他當成白癡,隨意糊弄他,讓他很不爽。
想算計我?
藺珀苦苦勸道:“將軍,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倘若我們放過宛縣叛軍,那么大軍必敗啊。”
“按你的說法,我必須要為他們牽制宛縣叛軍,哪怕是戰死,也得為了顧全大局,保證他們偷襲成功,是嗎?”聶嗣第一次對藺珀感到生氣。
藺珀不說話,但是他的態度卻讓聶嗣感到些許心寒。
換成別人,聶嗣早就將其趕走,但是因為他是藺珀,聶嗣只得強忍心中不快,說道:“他們之前并沒有和我商議過此事,甚至信中都沒有告訴我。他們這算什么,欺騙?不信任?”
“若不是我們看出破綻,只怕現在已經傻乎乎的和宛縣叛軍死斗,而他們,則率領大軍偷襲新野。若是此戰大勝,他們光宗耀祖,名動天下。我麾下那些戰死的兄弟,他們又有誰來在乎!”
藺珀渾身一震,低頭不語。
他在乎的是大局,整個酆朝剿滅叛軍的大局。至于個人榮辱,他未嘗想過。
藺瑯出聲道:“將軍稍安勿躁,兄長沒有那個意思。”
聶嗣擺擺手,“行了,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替麾下的弟兄們感到不值。若是我們沒有識破夏陽悌的計謀,只怕血戰到最后,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意思,大家都懂。夏陽悌和陰休耍心眼,想利用他們,就算最后真的大獲全勝,那也是夏陽悌和陰休的大獲全勝。他們,不過是跟在后面撿漏。
藺瑯能理解聶嗣的心情,麾下士卒拼死血戰,結果到最后得不到應有的戰功,甚至還是被人騙著去和叛軍決戰。
換成誰,都不能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