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還特地給藺珀指出方向,說道:“都尉大人,你不妨去王宮看看,他們都在里面哄搶反王的妻妾和寶庫呢。”
聞言,藺珀心神一震。
這個時候,他才看見,在他周圍全是發瘋的亂兵,他們像是狼闖入羊穴一樣,肆意妄為,毫無忌憚。
那些兵丁見藺珀不愿退讓,便罵罵咧咧的走開。將那草垛中的婦人留給藺珀,那婦人收斂衣裙,哭泣著逃走。
藺瑯走過來,眸子中充滿著憂郁,低聲道:“兄長,聶將軍進城的時候已經下了嚴令,不準士卒奸淫擄掠。可是,夏陽悌和陰休并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看別人都在亂來,軍紀自然也無法收束。再者,聶將軍和欒將軍、崇侯將軍三人入城之后就去了他處,到現在也沒有出現。又有誰能壓制這群兵丁呢?”
“義陽百姓,亦為天子臣民,豈可如此對待!”藺珀憤懣。
知道兄長這忠耿的脾性,藺瑯低聲勸道:“算了兄長,這是義陽國不是雒陽,律法對于兵丁來說猶如廁籌,罷了。”
藺瑯的話像是一根針,將氣鼓鼓的藺珀給戳破,讓他徒然頹喪起來。
“我們只能這么看著嗎?”他死心的看著混亂的新野。
藺瑯道:“兄長,我打算去王宮一趟,那些兵丁進王宮肯定無惡不作,我打算去將王宮的藏書保護好。”
“好,我也去!”藺珀連忙道。
緊跟著,藺瑯又道:“不過我們要先找到聶將軍,讓他給我們派遣人手,否則單憑我們兩個,沒法子保護竹簡木牘。”
“你說得對,那些兵丁肆意妄為,單憑我們兩個確實不夠。”
就在他們倆個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縱馬而來的欒冗。他們連忙將欒冗攔下,道明緣由。欒冗迅速給他們撥了幾十名士卒,幫助他們前往王宮保護藏書。
“欒將軍,眼下三軍士卒軍紀敗壞,還請欒將軍整飭!”藺珀拱手鄭重道。
欒冗苦笑著搖搖頭,捏著馬鞭向藺珀抱拳,歉疚道:“請先生海涵,我還有重任在身,這件事過會兒再說吧。”
言罷,他率領親兵縱馬離去。
見此,藺珀不解道:“什么重任?為何我們不知道?”
想不通,倆人沒有一直糾結,而是帶著人手奔向王宮。
此時此刻,王宮已然變成人間地獄,到處都是兵丁張狂恣意的獰笑,到處都是婦人凄慘的嚎哭。這些原本的士卒變成了兵丁,他們哄搶王宮寶貝,凌辱宮女,甚至為利大打出手,爭得不可開交。
一路上走過,藺氏兄弟氣得渾身哆嗦。
“他們沒人管嗎?”藺珀指著不遠處哄搶金塊的兵丁。
身旁的士卒反問:“大家都在搶,怎么管?”
藺珀一噎,久久無言。
另一人笑道:“聽說夏陽悌第一個闖進王宮,反王的漂亮女人都已被他占據。”
藺瑯嘆道:“上有所好下必有所效。一軍主將如此行事,難怪這些兵丁如此恣意妄為。”
因為無計可施,他們只能壓下心中不滿,前往王宮藏書樓閣。
他們進去的時候,發現里面已經有人正在搬運竹簡木牘,正是蔡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