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解釋再多,其根本就是娘不舍得拿這錢,道理都懂。
所以,羅峻熙沒正面回答這些問題,心里明白,只需加重語氣叫娘就行。
而這錢,他必須要回來,雖然是自己掏的腰包。
但是這種事要是再含糊過去,人家救咱,咱都不給拿錢,日子一長,娘會變成什么樣。
“知道了知道了,我等會兒拿給你。唉,二兩啊。”
讓羅母感到更糟心的是,野豬不散,或許二兩銀只是開頭。
這回要是兒子昏死呢,就不止花錢的事。
這么一琢磨,感覺拿錢也不再那么舍不得。
還有往后兒子來回路上遇到野豬被傷害,趕考遇到野豬被耽誤。
萬一被頂出個好歹,她家有再多田地,她再摳錢,又有什么用。
羅母想到這,急忙道“昨夜回來,這些大事你不說,就知道和我對著干。眼下你快與我講講,你那胳膊嚴不嚴重,到底又是怎么遇到野豬的,讓你竟然覺得往后也會被纏住。”
“野豬要吃我。”
羅峻熙才起話頭,羅母心就一哆嗦。
感覺天都要塌了。
當兒子詳細說完整個過程,羅母再從屋里出來時,見到左小麥第一句話就是:
“讓給你娘家裝米,你摳摳搜搜就給裝那點米,你是他們親閨女嗎?夠誰吃的?”
小麥呆了。
然后小麥發傻地望著婆婆,發現婆婆一股風刮進倉房,又重新取了空竹筒給裝不少米,另外還用倆袋子各裝了十多斤白面。
“拿著。”羅母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樣,那也得說:
“回去告訴你爹娘,不是我不去串門子,咱家情況擺在這,離不得人。倒是他們秋收后,有空來坐坐。我不去,也沒有別的意思,別聽外村那些長舌婦嚼舌頭。”
就是有別的意思,有啥可串門的。
一看見白玉蘭那張臉就糟心,就能想象出小麥將來生仨丫頭,斷羅家香火。
“米給你爹娘,你爹腿壞了,我也沒去看,正好你外婆來啦,讓他們一個歲數大的,一個腿壞的,多吃這些,咱家米養人。”
羅母:心好痛,真的真的不想給。
“另外倆面袋子,你回去和你娘說清楚,是給你倆姐姐的。你二姐夫救了咱家人,咱不能只賠藥錢沒別的表示,咱家不是那樣的人家。至于你大姐家,這都是實在親屬,往后多走動。而且聽說你大姐夫也暈……”
羅母話還沒說完,羅峻熙打斷道:“娘,時辰不早了,我們走了。”
“等會兒。”
羅母一把拽過小麥,將小麥扯了一個踉蹌,背過兒子壓低聲:“我平日里對你咋樣,你心里有數吧。你娘問起,你該知曉咋回答才能讓她放心吧。懂事些,十五歲不小啦,我可對你挺好的。”
羅峻熙趕緊搶回小麥,推著小麥朝外走。
大門口。
羅母沖兒子背影叮囑:“別忘說野豬,到那先說正事。”要不然白搭米面啦。
想想仍是不放心:“別當外人面前講,給你岳父拽屋里說。到了那里,離山遠點兒!”
惹的旁邊院落的林婆子探頭納悶。
昨夜羅家干半宿架,今兒倒讓兒子兒媳回老丈人家。
還給帶禮啦,真是奇了大怪。
……
家里只剩羅母后,她并沒有補覺。
第一站關好大門,先跑到徐二楞家,一頓掰扯做工給多少糧食,多一斤也不給。
別和她提二楞家可憐,他們孤兒寡母才可憐。要是沒有算計和硬心腸,早被村里人活嚼。
再回到家時,羅母摘菜剁菜,一邊尋思那該死的野豬,一邊將該晾曬的晾曬。
忙完這些,只看羅母捶著腰又跑到后院,拎起斧頭劈柴。
她要劈多多的柴,這樣兒子就不用單手干這些。
說來說去,還是小麥笨,熬豆腐用干樹葉掌握不好火候,只能用木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