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們自是會能省則省。
咱農村人,總覺得水本身還花錢很冤大頭。要知道,以前花點柴火錢給燒開了就已經夠一說的了。
當然了,也并不會渴一路,那不得渴死了嘛。在離開歇腳的村莊時,會將水囊灌滿,給喂牲口的水也用自家定制的大號水囊裝滿。
但不是一路上都能尋到收留的村莊。
所以別說運酒的牲口挨過餓、受過渴了,就是咱人也有過一天喝不上幾滴水的時候。
二妹夫臨走前帶的神仙水早就喝沒,要不然他這傷口也不會看起來這么嚴重。
又禍不單行。
為趕路,牲口們又累又遭罪就愛尥蹶子,以前很聽話,這次沒了小妹夫在場把控,特別不聽話。太顛簸了,弄的他趴在車板上幾次掉下車,引得傷口崩裂。
路上還大風小嚎,哪里顧得上擦洗傷口,有時連換藥都不仔細,將就撒些粉末就得了,也就談不上會擦洗傷患處。
朱老爺子一邊給小孫兒細致擦洗,一邊憂心問道:“外面已經那樣了嘛?聽起來很亂套。”
“是啊,這一趟銀錢能順利拿回來,隊伍里的小子們還一個沒少,已經很萬幸了。
聽說不止北面,西南那面的部落聯合北面各部落,一起兩路夾擊在攻打咱們。
咱們那位皇上歲數又很大了,哪里都要派兵,也夠朝廷喝一壺的。
對了,祖父,想必大哥這兩日還會再來一趟,給你送些換洗衣物。到時你囑咐大哥進趟城,尋我二哥三哥托人找找關系,能多買一些油鹽存上一些。
我想著糧食還好說,再咋樣咱有黑土地,各家又有幾十畝田,但鹽巴咱這里本就不產那物,還是以防萬一的好,人又離不得吃鹽。讓我大哥幫我小妹夫的親娘也捎帶一些鹽。”
左撇子打斷道:“我稍后去寫封信,我認識縣城里兩家倒騰鹽的,趁著邊境消息沒傳過來,大伙還沒來得及哄搶,不止羅家,咱家也要再捎帶些細鹽,還有你五爺爺。想必他家也得存鹽存些其他的。這個仗一旦開戰,我怕官府又會像前些年似的,將鹽巴等物資收緊管轄,定量放賣,別再到時候想花錢都沒地方買。”
他家開小賣鋪,之前德子從外面淘弄回來不少粗粒鹽,以及少量精細鹽,折騰到咱這小鄉村來賣。
眼下倒是不舍再賣了。粗粒鹽也留的夠用,挺個二年腌菜吃吃不是問題。
但是精鹽量少,那東西貴,當初壓根兒就沒舍得多置辦,需要多添置。
他家人口多,算上二柱子、六子和李二吉三這種,再有個做吃**細的老岳母,和下面兩個外孫女以及又要生的倆孕婦,還是別小心眼的為眼下節省倆錢打算挺一挺了,那樣太沒有安全感,以防將來后悔。反正也不會放壞。
朱老爺子明白,他老朱家也要動點本錢置辦物資存放起來。
這錢不能省。
他活的年頭長,一輩子溝溝坎坎沒少經歷戰事。
不提小動亂,頭三十多年前,邊境也曾大戰過。那時朝廷一門心思的就一個想法,那就是打死也不能被破城。
為了這個目標,不停地添兵卒送去前線。好些人根本就沒拿過武器,那也顧不上,先將人送過去,直接在戰場上開練。
不停的添人、添糧食送去戰區,直到堅持給對方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