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興昌也改變策略了。
本來他是打算依照村里人一向做法,甭管女人在外面對錯,先給罵回家再說。當著大家面兒問話,那多磕磣啊過后該被大伙傳的亂七八糟。
此時朱興昌干脆不嫌棄磕磣了,一手按住自己媳婦膀子,一邊直接問到胡小纓頭上,“你大清早跑我家地頭來干啥”
胡小纓一噎,她萬萬沒想到當著大伙面前,朱興昌會掀開來說,一時沒有準備。
“興昌哥,我”
“我呸,你個賤人,我揍的就是你這種送上門的賤種”
汪氏本該哀默大過于心死的,她都不想活了,看過兒子就去跳河,還掰扯是怎么打起來的作甚。
她也不想到了最后當著這些人面前苦苦解釋,解釋一通后,反過來還要親眼見證她男人、婆婆、妯娌全部倒戈,睜眼說瞎話偏幫胡小纓。那她會氣死的。
可她實在大恨胡小纓賤兮兮的那聲興昌哥,哥你奶奶個腿,你那么缺哥回家找你親哥去吧。
旁聽的朱興德“”
朱興德瞪著汪氏大嫂,你倒是接著罵,接著說啊。他這個急性子真是受不了。
還好朱興昌這功夫像被通了神靈,且還用從沒有過的冷酷聲音喝問胡小纓“你這不等于送上門找打嘛,沒事兒去我家地頭干啥。你們到底說了啥,惹呼得她能動手打你。”
這話一聽,就帶著偏向。
可汪氏沒領情“呸,朱興昌,你咋那么能裝呢”
朱興德望著他大哥臉上被大嫂吐的痰,松了口氣,行了,這回終于接上了。
果然,汪氏不再死犟的只顧氣咻咻,她干脆將胡小纓是怎么說的,怎么刺激她的,通通倒豆子吼了一通,吼出的話讓孫氏和李氏急了,瞪視胡小纓似在說你咋那么婊呢,難怪汪氏剛才看她們的眼神恨不得活吞了,合著還帶編瞎話的。她倆只承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胡小纓上門找她們,但確定以及肯定沒在胡小纓面前踩汪氏、捧著胡小纓。甚至可以這么講,壓根兒為避免心照不宣的尷尬,和胡小纓相處期間從沒提過大哥和大嫂任何一個人名。
這么想的,也就這么干了。
孫氏急脾氣“胡小纓,我啥時候在你面前說過那話,你給我當著大伙面前講清楚,咋那么能胡咧咧。”
附近村民像看了一場大戲,隨著劇情發展開始擠眉弄眼。
跟前兒的婦人們也開始剜胡小櫻了。
不大點兒的人,咋能那么不要臉呢,跑人家大婦面前主動挑釁要截胡,你咋不上天呢。
“不是這樣的,”胡小纓一會兒望著孫氏李氏懇求,一會兒又急急看向朱興昌想要解釋“興昌哥,你聽我說,她撒謊,她是什么樣的人”
奈何朱興昌不打算再聽了,這位發直球“她撒沒撒謊不重要,重要的是,當著大伙的面兒我要說清楚,我和胡小纓壓根兒就不熟,攏共才見四回面,還是她跐溜從樹趟子鉆出來,說認識我倆弟妹,我是看在我弟妹面子上拉腳,沒好意思提收錢。前后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句對話,還有幾句是重復的。”
重復的啥
“她那天拉肚子搭車,給我整的,真是全看在倆弟妹面子,才會強壓著脾氣在道邊等,過后我還尋思這人,可真是少見,沒提拉腳錢就真沒給算了,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女人家都面薄,又一個村里住著,不差那仨瓜倆棗。但是胡小纓,你現在必須當著大伙面前說清楚,我是不是和你不熟我媳婦學的你倆那番對話,是不是根本沒有過的事兒我講的才是事實。你把這事兒先說清楚了,然后你嫂子誤會打人不對,我再讓她給你道歉。”
胡小纓開始了,開始要嚶嚶哭著跑走。
就在朱興德以為會不了了之時,他大哥辦事思維再次讓他訝異。
其實就是眼下跑走也沒事兒,基本上都聽明白了。
但朱興昌不讓,他做事一向開弓沒有回頭箭。
朱興昌扯著汪氏要上壩追趕,而且還同步吼著朱家伯母和兩位弟妹“快給她截住,哭算怎么一回事兒,不說清楚,今兒誰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