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供給不足,需求極大的時候,這些不算緊迫的需求如何分配,遵循的,就是另外一套法則了。
——比如說金錢,比如說權勢,又比如說,某些用金錢、用權勢,都沒有辦法換來的東西。
“而且醫院已經免除很多費用了。”喬安娜明亮的眸子微微一轉,盯住眼鏡女郎:
“剛才的檢查,三個一級法術,按照標準價格就是150金幣,我們沒有收一個銅幣。如果發展到需要剖宮產,2000金幣,醫院,也是全部免除的。”
她聲音平平靜靜,并不因為理直氣壯,就提高一分音量。而隨著她的陳述,走廊上的護士、助產士和產婦家屬,也開始了竊竊私語:
“好像是哎。”
“確實已經免掉很多了,如果每一項都要收,我們家真會付得很吃力……”
“幾千金幣都免掉了,沒理由圖這幾十吧……所以,就真是按規矩辦事?”
各種各樣的異樣目光射向眼鏡女郎。女郎又羞又氣,雙頰通紅,忽地一扭頭,風一般地奔了出去。
“……我氣死了!”當天下午的例會上,她滿臉委屈,向主編和編輯、記者同僚們抱怨:
“她們一點也不關心這些產婦!我說了幾句,就叭叭叭叭叭叭,頂回來一大堆!不都是拿著女王給的錢干活嗎,憑什么還要額外收錢?我一定要揭發她們!要寫一篇大稿子!”
“這稿子怕是寫不了。”會議桌對面,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編輯推了推玳瑁眼鏡,沉聲道:
“沒有任何免費的法術,施法者沒有任何義務免費施法。這是所有人,最起碼,是所有施法者的共識。布雷德小姐,你想挑戰這個共識,恐怕不容易。”
三五個編輯、記者同時點頭。施法者,這是王國最高貴的人之一,他們組成的群體,連女王也不能無視——想要寫稿子指責他們?
都不說會有多少人覺得稿子荒謬離譜,這稿子萬一鬧大了,任何一個施法者團體,都可能找他們麻煩的!
布雷德小姐抿緊嘴唇,目光在眼鏡片后面不停閃爍。正在糾結怎么繼續說服,主編忽然咳嗽了一聲,敲敲桌子:
“未必不可行。布雷德小姐,你看到的那位產婦,是什么出身?”
“是一位皇家海軍軍官的妻子。她丈夫,正在海上執行任務。”眼鏡女郎立刻回答。主編大人低頭思忖片刻,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先去寫,寫完了給我看。對了,重點落在她丈夫在為女王戰斗,妻子在女王的醫院里,治療者眼睜睜看她受苦上。”
“主編!”
“克雷澤先生!”
“這怎么說服別人?”
“萬一被哪個神殿打上門來……”
幾個編輯和記者同時道。主編大人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你去找個畫師,把事情畫下來,畫面一定要有沖擊力。記得之前那幅《挾尸要價》嗎?就照那個方向畫!找最好的畫師!”
布雷德小姐遲疑地點了點頭。主編昂首環顧一圈:
“至于有人報復——怕什么?我們這個報社,改了多少次名字,搬了多少次家了?只要報紙賣得好,只要能吸引足夠眼球,新地址會有的,什么都會有的!”
哼,之前有大佬點名要這方面的稿子,正愁沒有沖擊力的事實!
這位布雷德小姐,真有靈性,應該好好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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