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兇神徑直便把陳元卿給拎了進去的,擺明了就是想先審后殺的,一關大門,連個認慫的機會兒都沒有,任這些人心里鬼精兒算計,也根本心里沒撤,只能叫苦啊。
話到這時嘛,見越陽樓久久沒有再出來,很多人心中便不免有些慌了起來,幾個暗中的主要人物便聚到了一起談話。
“蘇管事,這情況,你說咱要不要先跑路走人啊!”參與此事中,某個已經脫不了牽扯的人心慌道,問的是代表主謀蘇某,到現場以防萬一的他家管事。
“跑?跑個屁啊!”蘇管事、也就是一個留著小胡須的市儈先生頓時罵道,看著這群廢物的模樣,心中登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咱們幾家那么大的目標就在本縣,能跑的了人,你難道還能跑的了地嗎?莫不是你腦子都壞掉了吧!”
——“那還能咋辦嘛!”
這話落罷,許多人不約而同的在心中嘀咕。
說是統稱為縣中大族、豪族,實則本質上嘛,他們中的大多數也只不過群小縣城的鄉下土地主而已,沒有足夠長遠的目光,也沒有足夠堅定的意志,光是肯維持這么多年的供奉,便已是得托當年那場災禍給他們留下來了深刻印象的緣故了。
他們既聰明也愚蠢,他們也既膽大也同時懦弱,眼見囚龍觀這邊又來了個越陽樓,便當即是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還不乏暗戳戳的想著,要不就這么把這位蘇管事和他身后的人給賣了,以求那位白渡子的仁慈和原諒。
見這群扶不上墻的夯貨沉默,蘇管事這是哪里能猜不到他們心里在想些什么啊。當即心里便是慌了,強作鎮定,用怒容掩飾慌亂,唾沫星子亂飛的指指點點道:“你們以為他是誰?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我剛才已經讓手底下的家丁喊人問過了,雖然不知道這身武藝是怎么來的,但身份上,這小賊也不過就是個縣里以前的落魄游俠兒之子罷了,頂多因為父輩的關系,才和這囚龍觀的白渡子扯上了關系,本身又是沒甚么權錢背景的,要咱真想拿捏的話,我們還怕找不到拿捏的地方嗎?”
“人生在世的,誰也不是神仙,任那小子銅頭鐵骨,還是生的怎樣神通的,他也一樣總得吃飯喝水吧!”
靠嘴皮子吃飯的人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人,蘇管事這絲毫不拐彎抹角的大白話下來,眾人終于是頓時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希望,紛紛從回憶中拼湊支持這番言論的證據道。
“我想起來了,這小子是咱縣里以前那位越老爺的兒子是吧!”
“好像是這樣……哦,我也想起來了,他爹還是在長安城犯了事情才回來的!”
“這么多年來,那你們聽過別的相關的消息嗎?”
“他就是一純粹的地主老財吧,頂多在以前家道還未曾中落時,舉薦了幾個現在在縣衙門里的人。”
“那就真是和蘇管事說的一樣咯?”
終于,有人活泛的起了心思,頓時想到了好幾個用權力,拿捏擺布此人的辦法,并趕忙提議道:“說起來,蘇管事家里的話,不是剛好和縣太爺也能說得上話嘛?”
“沒錯,我們大可以……”
就在蘇管事捋著胡須,準備說些話奪得領導權的時候,嘎吱的大門響聲,卻突兀的響起了。
推開門,越陽樓輕笑著問道:“諸位,在聊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