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子上的那封漆黑的拜帖,這人似乎仍然有幾分心存僥幸的說道:“況且,依照外面的那些人的研究,按道理來講,只有收到‘赤帖’,才是要見血奪命的意思,而我們收到的都只是‘石函’,那個執徐再怎么說,也不會違背自己所設下的規矩吧……”
“蠢話。”
寧媗直截了當的打斷他往下再說的意思,從后傾的軟椅上起身,兩只手臂支在桌子上,撐起上半身,那漂亮的淡金色眼瞳掃視了一圈眾人,卻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威懾感。
“誰告訴你們,什么所謂的‘赤帖石函’就是那個執徐自己給自己設下的規矩了?誰給的你們在這種事情一定會按照自己所想的形式發生的傲慢了?”
在那依然如故的溫和笑容里,她毫不掩飾輕蔑之意的平淡陳述道:“恕我直言,在座的諸位似乎大多都并沒有認清楚自己處境的能力,若是這種情況下,仍然還以為自己能在六龍教和異聞司之間,左右逢源的機會,未免也就有些太過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看著不知是在醞釀著惱怒,還是在琢磨著什么心思的眾人。
重新坐到椅子上,寧媗小姐再度輕呷了一口茶水,垂下眉眼,便輕聲說道:“都說了官府鷹犬四字了,你們怎么就還不明白呢?”
似乎是隱約意識到她想要對自己等人做什么。
人群之中,滄州劈掛、江西法門、白猿通臂,這三家前來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欲找機會共同離開,不肯受這女人的控制。
然而。
不等寧媗發難、也不等幾人趁機脫身的是。
在那緊繃起來的局勢似乎要一觸即發之時,吱呀的一聲,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卻讓這屋中眾人的心思,瞬間被打亂了。
直接推開門的人,是異聞司的人,并沒有向其他人說什么,進來之后,便是走向寧媗,將一張鐵質的通訊符箓,恭敬的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似乎是因為那張通訊符箓自帶了一股屏蔽力場的緣故。
眾人并沒有見到寧媗和通訊那端的人交流時,有什么聲音傳出。
在寂靜到可怕的環境之中,等待到寧媗將手里的通訊符箓放下后,雖然她依然是溫和的笑著,可眾人卻分明的感受到,她的笑容里,有某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很遺憾,現在我要向你們臨時插播一條壞消息。”
突然間,寧媗嘆了一口氣,望向滄州劈掛過來的那個中年人門主,無奈道:“似乎是因為我們中的某些人,隱瞞了自身其實并非是門中最強者的情報的緣故,
在接到這則通訊前的四分鐘前,我們正在討論的那個執徐,便已經是將貴門的牌匾摘了下來,一人拎起著槍棒,堂堂從正門而入,打翻二百三十六人,徒手刻字五十八,留書道:此篇五十八字,破盡滄州劈掛足矣,待貴門門主夫人走出舊武藩籬,或有一成不到之機,與七日前之我一戰。”
看著眼前似乎是不敢相信,連自己隱藏下來的,一直以來天賦都遠超自己數十倍的發妻都如此輕易的被打敗的這個滄州劈掛的門主,寧媗半點安慰也欠奉的,便順手給他補了一刀,惡趣味道:“那執徐離去前,仍是有疑問之意,遺憾留言道:偌大之劈掛門,竟無一男兒有膽,世人贊譽之郭三郎,尚且不如一婦人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