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張延齡收到了張鶴齡的來信,信件上狗爬的字的確是張鶴齡親筆所寫,通篇下來六大頁,密密麻麻寫滿了張鶴齡最近在京師中遭遇到的“不平事”。
“爺,大侯爺說啥了”南來色是負責過來傳遞信件最后一環的,見張延齡看著厚厚一疊的信紙,隨手便在翻閱著,他不由好奇問道。
張延齡只是大致把信看完,上面前后語言顛倒、啰嗦,語序不清,所表達的意思僅僅是京城的日子不好過,說得好像張鶴齡留在京師里才是吃苦的那個。
張延齡把信放下,道“去通知京師府上一聲,以后不管是壽寧侯府的人,還是壽寧侯親自去,府上一概不許接待,誰把人放進建昌伯府,老子把他腿打折。”
南來色驚愕道“爺,那可是大侯爺啊擋不住,打折誰的腿看這這嘴,當然不能打折大侯爺的腿”
南來色到關鍵時候也算是“開竅”,但在張延齡看來,這開的是哪門子竅,愚蠢的問題配合上愚蠢的人,大概就是張家兄弟身邊這群人的寫照,現在南來色本質上沒變,只是被他用強力的規矩法度給約束,不允許做一些糊涂事罷了。
“下去吧”
張延齡擺擺手。
南來色一路小跑離開了張延齡的居所。
還沒等南來色跑出去多遠,又折返回來道“爺,大事不好,有個自稱天師的家伙來了,會不會是李閹的人”
張延齡把拜帖拿過來一看,是天師道掌教張元慶親自來拜訪。
“什么李閹,這是正統的道士,把人請進來,到前廳去。”
張延齡在居所的前廳見到了張元慶。
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人,沒有身著道袍,更好像是個文雅的儒士,但這種人在江南書香之地一抓一大把,三十多歲的樣子。
“大真人,真是久仰大名了。”張延齡心下失望,但還是要表現出很熱情好客的模樣。
張元慶急忙還禮道“貧道見過建昌伯。”
二人落座,又是南來色跑過來給上茶,很顯然南來色是怕這個人對張延齡不利,要跑過來盯著,隨時當個打手什么的。
張元慶發現南來色對他的目光不懷好意時,似是心中也詫異,為何建昌伯府的下人會這么警惕難道是建昌伯在南京,人身受到威脅還是說以為我是建昌伯政敵派來的
“建昌伯,是這樣,你我與成國公府都有淵源,此番龍虎山事務要到南京禮部來述職,貧道也是順道參加成國公府的喜宴,臨別之時前來拜訪。”
張元慶說明了自己的行動軌跡,表明自己雖然是跟成國公府有淵源,但也只是順道來參加成婚宴的,不用對我這么防備。
張延齡笑道“張天師客氣了,應該說是我把你請來的才是,說起來你可是我大明道家的旗幟了,大明這幾年有點不太好的事情,我得到一點天機上的警示之后,上報給朝廷,誰知遭遇到各方的不信任,卻是在今年年底時,京師連續兩次大的地動張天師,你乃是高人,這些你可有推算到”
既然是來商量事情的,張延齡也不藏著掖著。
咱就單刀直入,說天象的事。
張元慶也是個實在人,拱手道“請恕貧道才疏學淺,未能推算到天機,否則的話也會提前上報給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