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惡事做盡,想讓人對他的印象改觀,暫時看來是不可能的,以理服人這條路行不通,那就干脆用點直接的。
這招殺一儆百果然好使,把人丟下河之后,別說是有人敢議論,都沒人敢跟著去圍觀。
如此一來張悅也能順利把人帶進城。
“東來酒,你帶幾個人把這小子押到順天府,就說他聚眾鬧事還打人在先,把我建昌伯的頭給打破了,把這塊血帕帶到衙門去,這是鐵證。”
“剩下的跟我回府,路上還有人議論就當他們是放屁,進了城誰都不允許鬧事。”
……
……
張悅騎馬帶著人回到了自己的府宅。
堂堂大明朝國舅建昌伯的府宅,果然很氣派,光是門楣就顯得高大上,再加上家中的護院、丫鬟等等,五進院的大宅子,在京師里也絕對是豪門大戶。
在回來的路上,張悅也稍微問詢了一下自己的家庭狀況。
歷史上的事情沒有差別,張皇后是他姐姐,還有個兄長張鶴齡,比他年長兩歲,跟他的性格如出一轍,做的惡事也不少。
兄弟倆半斤八兩。
至于如今的張延齡已經十九歲,兩年前曾娶親,是河東大戶王家的千金小姐,可惜在一年前就病故。
家里還有幾個“妾侍”,準確來說,連名分都沒有的,都是張延齡從外面用不同手段擄回來的,有抵債的,還有看上之后強行下聘給帶回府的,都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暫時都在后院住著。
這也很符合張延齡的性格。
正妻死了沒續弦,反而是找一些沒名分的回來養著。
沒有子嗣,至于外面是不是有相好的,手下人并不知道,張悅也沒繼承記憶,全當是沒有。
“回去之后把后院的女人都給我遣散了,分發給路費,一人給十兩銀子,婚姻嫁娶自便。”
張悅走到自家門口,對一旁的南來色吩咐。
南來色一臉驚訝道:“爵爺,這是做什么啊?那可都是您憑本事弄回來的女人。”
“老子玩膩了,想換一批行不行?你再這么多廢話信不信把你也給打發了?”
張悅就是不喜歡南來色這大嗓門瞎嚷嚷,難道告訴他,我就是不想繼承身體原主的破鞋?
雖說同用一個身體,但張悅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身體原主劃一下界限,在他繼承身體的前后,可以被認為是兩個人。
到了自家正堂,張悅正襟危坐,大手一揮道:“拿筆來。”
“爵爺,您沒事吧?家里幾時有筆?”這次是北來氣吱聲發問。
張悅怒道:“平時我不寫字,難道帳房處就沒文房四寶了嗎?把筆拿來,再將我之前所寫的任何字跡,拿到我面前,我要寫上奏參劾今天聚眾打人的那群人!”
一群手下突然覺得自家主子高大上起來。
以前打了人,都是在家里坐以待斃等人告狀的,現在居然還學會主動反擊。
一群人在家里雞飛蛋打,終于掏出一副文房四寶,再把張延齡猴年馬月之前寫的一份祝酒辭給找出來。
張悅在書畫界可說是泰斗級人物,自認為模仿一個人的筆跡完全不在話下,可等看了張延齡的字……
這狗爬的模樣,真的能叫字?用腳寫出來的都比這個強。
“茲以圣上教誨銘于心,日間出城辦理皇莊之事,路遇奸邪狡詐惡徒謗我朝政,僅以仁孝教誨之,無奈奸人以棍棒相襲,臣奮命相博但遍體鱗傷,圣上教誨未敢相望……”
張悅一邊模仿張延齡那狗爬一般的字,一邊編寫著詞匯,不能太有學問,要符合張延齡學問淺薄不學無術的作派,能隨便對付過去的那種。
一旁的南來色明顯是識字的,看了張悅所寫的,驚訝道:“爵爺,不是這么回事……”
張悅一筆桿子拍在這小子的腦門上:“你小子,惡人先告狀懂不懂?我他娘的都是惡人了,還要據實以陳?當然是三分真七分假,不占據道德制高點,怎么對付科道的御史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