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聽到張延齡的表態,稍稍松口氣。
但她還是不太確定張延齡是否能在張懋面前保持這種態度。
“去把小狐貍叫上,我們進內好好探討一些學術問題。”
“再過兩日本老爺我就要去翰林院進修,也不知要修到何時何種程度,但早出晚歸是大概率事件,趁今明還有閑暇,把學術問題好好研究透徹……”
張延齡不但要拉蘇瑤進內宅,還要叫上小狐貍一起。
這就令蘇瑤很為難。
蘇瑤本來是想拒絕的,但還有家里生意上的事要跟張延齡說,這不進房怎么談?
就只能公事私事同時進行……
……
……
兩日后,一大早崔元便登門來。
張延齡跟崔元好像是同時上學的同學,一起乘坐馬車往翰林院方向走,路上張延齡故意哈欠連連。
“建昌伯昨夜未休息好?”崔元顯得很關切。
張延齡打個哈哈道:“這是自然,以本人的脾性那必定是夜夜笙歌,崔兄你不會理解的。”
崔元內心很沮喪。
張延齡這不明顯是在暗諷他,身為駙馬連尋求內心自由的資格都沒有?
“崔兄,前幾日作詩的事,你可有泄露外人知曉,比如說那位陸公子?”
張延齡以閑聊的口吻相問。
崔元苦笑:“這種事……還是不說為好。”
崔元的意思,你的聲名那么差勁,跟年輕士子產生矛盾,我就不去張揚再繼續敗壞你的名聲的同時,把我自己也搭進去。
馬車繼續行進。
二人的聊天近乎尬聊。
有一句沒一句的。
崔元忽然又想到什么:“……那日見過的吳中才子祝允明,建昌伯可還記得?”
張延齡目光所及窗外,嘴上說話也不過腦子:“怎的?想不開投河了?”
崔元道:“那倒沒有,不過聽說有一位大才之士,資助他五十兩銀子,讓他在京師落腳,全心備考下一屆會試,你說是否稀奇?”
事情傳得很快。
大概跟祝允明名聲在外有關,若是普通人經歷這種事,沒人關心更不會有人去傳。
“在下還聽說,資助他的人,寫了一首詩,‘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乍聽來,跟建昌伯當日的詩還有語句相似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詩,都不知說的是什么。”
“詩題是竹生于石,立意之高、詩品之韌,令京師學子嘆服,才不過一日已傳到人盡皆知,聽說祝允明還將這首詩掛于書房墻壁,用以自省。”
“京師士子紛紛仿效,也將此詩掛起來,大概都是想借此詩的立意,激發己身奮發進學。”
崔元言下之意,對這首詩的立意嘖嘖稱奇。
張延齡繼續看著窗外,心里在想,這群讀書人把詩掛起來恐怕并非要激勵自己。
怕不是想跟祝允明一樣,想找人資助吃軟飯?
求包養?
“聽說此次接待我們的,將會是今年的新科一甲進士和庶吉士,才學都是一等,希望未來能多跟他們探討學問。”
崔元見張延齡對祝允明不關心,便換了話題,轉而念叨去翰林院進學的事。
而張延齡心思則不在此。
他看著窗外,在想這大好的春意盎然,是否該多出城走走,多見識大明朝原生態的環境。
有了錢,也該考慮一下怎么花的問題。
是買房子買地好呢?
還是買女人金屋藏嬌好呢?
再或者作為發展基金,以財生財?
沒錢煩惱,有錢也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