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樓。
張延齡在包間內,一邊看戲,一邊跟薛掌柜談入股的事情。
皇帝親臨戲樓,對薛掌柜震撼不小,再加上他本就是徐瓊的門人,現在完全要仰仗于張延齡的庇護求存。
“……爵爺,從昨日里,就有人在學這出戲,就怕京師回頭到處都會上演。”薛掌柜的意思,就算張延齡入股,怕也賺不到什么錢。
張延齡呷口茶道:“我最近是沒干欺行霸市的事,但若是誰想占我便宜,我也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你放心,以后城里哪里再上演我所編排的戲,就算順天府不管,錦衣衛也會親自上門給他糾理糾理!”
薛掌柜聽了之后,瞬間嗅到了權力的香氣。
“薛掌柜的也放心,入股的錢呢回頭就找人給你送來,二百貫一文不少。”張延齡說要入股,可不打算強占。
這是他發展大明朝文化產業的一個步驟。
薛掌柜趕緊道:“不必不必……”
張延齡道:“入股的錢是必要的,但分紅也是必要的,可別欺負我不懂戲樓這行業有所誆騙。除了這出戲,回頭還會再給你編排幾出。之前唱戲的戲班我也買下來,這出戲演完了讓他們的班主過來跟我見一面。”
“是,是,鄙人這就去安排。”薛掌柜很上道。
就在薛掌柜開門退出包間時,金琦跑進來,到張延齡耳邊說了兩句話。
張延齡點點頭。
……
……
不多時,楊鵬一身常服,鬼鬼祟祟進了包間內。
“爵爺,為何還在此等地方見面?人多眼雜……”楊鵬戰戰兢兢,生怕被人看到他跟張延齡還有來往。
張延齡道:“正因為人多眼雜才不易被人發現,誰會想到你我在此見面呢?楊公公,你做事還算麻溜……”
楊鵬哭喪著臉道:“爵爺,小的可都是聽您的吩咐,昨夜那場火……”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張延齡伸手打斷。
張延齡故作驚訝道:“楊公公,你不會是知道昨天宮中那場火的一些線索吧?還是說那場火跟你有關?宮內放火,別說是掉腦袋,誅九族就是輕的!”
“沒有沒有,那件事跟小的完全無關。”楊鵬趕緊改口。
張延齡這才一臉釋然之色道:“說話可要先過腦子,宮里著火這么大的事,想想都覺得后怕,不知是何等膽大妄為之人所為。”
“呵呵。”
楊鵬除了苦笑,還能做什么?
張延齡繼續看著下面戲臺上的戲碼,悠然道:“本爵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楊公公會辦事,本爵暫且就先放過你,此案,你也要出點血,連長寧伯和刑部的人都出銀子去安撫犯婦和死者家屬,你這邊……”
楊鵬趕緊道:“小的也出…百貫。”
“太少了。”
“五百貫……不,一千貫,多出來的就當是對爵爺您的孝敬。”
楊鵬似乎更上道。
知道這是對他敲詐,從他出手的大方,說明他以前撈得不少。
張延齡笑道:“行,那就一千貫,至于我怎么分配也不需跟你打招呼。你在東廠的差事,暫時卸了,蕭公公暫也不會容得下你,但你在御馬監的差事還領著,你侄子收押。”
“啊?”楊鵬顯然更在意的是他侄子楊志。
張延齡冷笑道:“別意外,就當是留個籌碼,本爵對你還不能完全放心,且你侄子囂張跋扈性子不好,多看押一段時間對他性子是一種磨礪,你應該感激本爵才對。”
楊鵬苦著臉道:“是,是。”
張延齡道:“只要你用心辦事,本爵絕對不會為難令賢侄,以后有事要通知你……”
“爵爺放心,小的在城內有居所,您有吩咐只管派人去知會一聲,不著緊的留下話便可,著緊的可以等小的親自來拜會您。”楊鵬作為東廠太監,以往是有出宮權力的,在京師內不但有私人宅邸,連耳目和幫忙做事的人手都有。
張延齡跟他商量了接頭的方式,這才擺擺手讓他回去。
臨別還重點提醒了讓他把一千貫早點送來。
張延齡本身并不稀罕這點錢,但要給楊鵬做出一種貪財的姿態,讓楊鵬覺得可以用錢財安撫住他,方便他對楊鵬的掌控。
放風箏。
線放開還是收緊,權力全在張延齡手上。
……
……
楊鵬離開。
金琦走進來,笑著道:“表兄,刑部那邊派人來知會,說是犯婦……就是那個滿倉兒的家眷已處置完畢,準備打發回鄉,不知這滿倉兒該如何處置?”
看金琦一臉那賤笑的樣子,張延齡感覺金琦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