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了太子,啃了硬骨頭,骨頭卡著喉嚨了吧?
他的第一步是趕走始作俑者葉淇,第二步是改革曬鹽之法和鹽政,第三步出借鹽引獲得政治上的便利,第四步解決鹽商最后的靠山也就是當朝勛貴。
這四步都完成,第五步就是要收尾。
在張延齡看來,那就是收獲勝利果實。
“臣遵旨。”張延齡自然很喜歡這差事,恭敬領命接受。
……
……
張延齡和周經在蕭敬的引路下往宮外走。
路上二人還在談有關鹽引方面的事。
張延齡嘆道:“周部堂被罰奉三月,全因在下而起,實在過意不去,要不這樣,未來鹽引價格肯定是要降的,不如周部堂就借個幾百引鹽回去,做一下補償?”
要拉攏一個人,自然是要威逼利誘的。
張延齡跟周經之間的合作,還沒涉及到錢財層面。
以張延齡的意思,這是要給周經送錢。
如果說換了半個月之前,鹽引價格升降還是未知之數,到現在還覺得鹽引價格會漲的,那才叫真的蠢。
周經自然也能看明白這一點,但似乎他并不想接受。
周經很禮貌回道:“鹽引出借,本就是戶部中事,在下不能因私廢公,建昌伯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以周經的意思,他不能以權謀私知法犯法。
張延齡嘆道:“周部堂為人臣表率,真是……呵呵,這樣吧,以后再有好的生意,一定記得周部堂一份,我們也好多做點生意,擴充一下府宅也是好的。”
周經面有為難,欲言又止。
張延齡也知道他想說什么。
大概周經是想提醒他,不能為了錢財的事而忘了身為臣子的本份,做事追求的結果不應該是賺錢而是為朝廷效命。
但或許是周經覺得跟一個外戚講這些大道理似乎不太合適,所以最后話到嘴邊也沒說。
張延齡笑了笑,其實這正是他追究的結果。
就是要讓人覺得他只注重利益。
若是讓人知道他有遠大抱負,那時還不人人防著他?到那時怕是連皇帝都容不下他!
在這世道混,做人越簡單越好,急功近利就是再單純不過的簡單。
……
……
張延齡回到了府宅。
金琦早就等在府內。
跟金琦同時在等的,還有張鶴齡。
“老二,你這一早死哪去了?不會是在窯子里徹夜不歸吧?”張鶴齡見到張延齡,語氣很生硬。
張延齡好奇問道:“大哥再次登門造訪,可是回去想了一晚上,想通了?”
張鶴齡罵道:“我想通了你娘!問你話呢!”
張延齡道:“剛入宮一趟,辦了點事。”
“老二你行啊,現在動不動就入宮……”張鶴齡本來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妒忌,覺得弟弟能入宮而自己不能入,心中不忿,但他隨即想到什么臉色都改變,“姐夫果然追究你太子的事了吧?為兄昨天百般勸說,做不得做不得,你怎么就聽不進去呢?姐夫怎么罰你的?”
張延齡伸個懶腰道:“沒罰。”
“沒罰?沒罰你叫你進宮干嘛?你不會是想說,姐夫還給了你賞賜吧?”張鶴齡冷笑著。
張延齡笑道:“還真被大哥給說中,陛下有賞賜,這不就讓我去把昨天那鹽行給查抄,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張鶴齡聽說要查抄鹽行,瞬間來勁,都懶得去問情由,腳步邁起人已跨步上前,回頭瞅一眼:“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