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內閣四大臣也很意外,他們提前并未得知相關的消息。
也沒辦法,昨夜發生的事,他們要么在宮里內閣值房內值守,要么在家里睡大覺,誰會知道太倉發生什么事?
朱祐樘問道:“戶部,可有此事?”
周經戰戰兢兢道:“老臣今早并未回衙署,入庫方面……要問太倉的屬官……”
朱祐樘皺眉,對周經的回答很不滿意。
太倉有這么大的事,你一個戶部尚書居然不知情?
張延齡道:“回陛下,此事臣是知曉的,確有其事,乃是徽州的商賈心系國家社稷,愿意捐出這些錢糧物資作為軍需所用,臣感念他們的一片赤誠之心,便替朝廷做了接納。”
張延齡此言一出,在場的大臣面色都非常古怪。
之前周經的話沒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的事,對他們可算說是當頭一棒。
朱祐樘道:“具體怎生回事?”
徐溥本想走出來阻止皇帝問下去,但一看這架勢,勸無好勸,也就嘆口氣沒走出來。
張延齡顯得很感慨道:“回陛下的話,臣之前為了令大明朝各地的鹽價下降,可說煞費苦心……”
“說重點!”
朱祐樘對張延齡這種不說事,上來就為自己表功的行為很是不齒。
就算你會辦事,也不能在朕面前不要臉。
張延齡卻不急不忙道:“陛下既然如此說,那臣就直言。臣先要提一件事,是太子參與到與鹽商的毆斗之事……”
“哼哼!”朱祐樘看樣子已經快發作。
讓你挑重點說,你還要給朕講故事還是怎么著?
“卻說這些鹽商為何有膽量跟太子毆斗?要知道太子身邊的可都是大明的宮廷侍衛,僅僅因為太子進去買鹽不得,就要打起來嗎?世上還有這么不講理的人和事嗎?”
張延齡卻好像絲毫不知,自己說的都是廢話一樣。
蕭敬一看這架勢不對,趕緊提醒道:“建昌伯,趕緊說重點啊。”
張延齡道:“蕭公公別急,正說到了,卻說這些鹽商糾結了打手,其實就是為了欺行霸市所用的,之前臣從戶部出借了兩萬引鹽引,賣給城中的中小鹽商讓他們支兌官鹽,以平抑鹽價。諸位想必都知道有這么回事。”
“此舉雖然利國利民,但傷害了徽商利益,他們就等著囤積居奇逆市發財,他們便找人暗中生事搗亂,砸毀那些中小的鹽行的商鋪和攤子,令他們的生意做不下去。”
“所以當太子前去買鹽時,他們竟會以為太子是中小鹽商的同黨……請原諒臣的學問淺薄,找不到更好的詞匯……就是因為這樣,才有之后的毆斗!”
張延齡說了半天,終于好像是把一件事大致說明白。
朱祐樘冷笑道:“建昌伯,你不是想說,他們無恥,你就可以壟斷大明鹽務?還有這跟他們捐贈軍糧物資有何關系?”
“陛下……”
就在張延齡準備繼續說下去時,劉璋走出來打斷了張延齡的話。
劉璋道:“建昌伯,當著圣上的面你還滿口胡言?以鹽商的地位,敢在京師聚眾欺行霸市?還是跟你建昌伯相斗?滑天下之大稽。”
到了關鍵時候,第三項參劾已經是最后一項。
若是不能坐實,就讓張延齡逃出生天。
劉璋也不顧之前制定朝堂噤聲的戰略,總歸是要出來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