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廷用那邊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好意思靠近張延齡和韋泰,直接在最遠處的椅子上坐下。
張延齡沒有就坐,問道:“請問寧王的病,也是……這個?”
李廷用無奈道:“是的。”
聽了這話,張延齡從心底產生了幾分憐憫,這位別是被他老丈人朱覲鈞給傳染的。
以寧康王鄺志所記載,說寧王朱覲鈞一子二女,明朝藩王的嫡庶子女數量都是記錄在鄺志中的,菊潭郡主本是朱覲鈞庶八女,可見朱覲鈞的子女留存情況非常不理想。
不會都是以這個病死的吧?
而且歷史上菊潭郡主的鄺志中記錄,菊潭郡主跟李廷用成婚之后就守寡。
意思是,眼前這位也沒幾天活頭。
“不知郡主現在何處?”張延齡又問了一句。
李廷用道:“郡主與學生一同到京師,暫居與旁處,之后或會拜訪建昌伯。”
張延齡聽了不由暗忖:“菊潭郡主拜訪我干嘛?皇帝讓我們協助你找李廣求藥,也沒說讓我見郡主,難道說你們還有別的目的?”
“韋公公,你看讓菊潭郡主儀賓前去見李廣這件事……”張延齡轉而看著韋泰。
韋泰這邊也在叫苦。
你們兄弟倆不想接待這肺癆鬼,就想打發給我?難道我就不怕被傳染?
“全憑建昌伯您做主。”韋泰干脆也當甩手掌柜。
張延齡心想,連郡主自己都不跟丈夫同時出現,說明寧王府的人都知道這病有傳染性,我對你們表現出嫌棄,不會顯得太突兀吧?
張延齡道:“那這樣吧,回頭給菊潭郡主駙馬引介一下,讓李廣親自來見,你們看如何?”
李廷用一怔,往四下隨從身上看了看。
那些隨從也都不明就里。
“那就這么說定,回頭我就請示陛下,讓陛下派李廣來……既然是跟李廣求藥,為什么讓我們來?真是……”
張延齡起身也要走。
李廷用趕緊起身道:“建昌伯,我等沒說是要跟李天師求藥的,是來京師問藥的……”
“什么?”
張延齡先是回頭打量一眼李廷用,再看著韋泰。
韋泰苦笑著,顯然也不明就里。
大概皇帝領會了寧王的意思是要求仙藥,所以皇帝覺得仙藥只有李廣能給出?
張延齡不想跟寧王府產生太多的糾葛,不耐煩道:“你們寧王府難道就沒別的人了嗎?要求個藥,來個奏疏或是派個使節來便是,找個肺癆鬼過來算幾個意思?我給你們找李廣,你們還不滿足,難道說我要把所有的太醫和京師中最好的大夫都給你們請來,你們才滿意?”
張延齡算是釜底抽薪。
讓你們知道我對你們的嫌棄,趁早別打我的主意,寧王謀逆到底策劃幾時,張延齡是不知道的,就算這一代的寧王也有不臣之心,至少也別跟我扯上任何的關系。
既然張鶴齡都給開了個“好頭”,我為什么就不能緊跟一下兄長的腳步?
兄弟倆在別的問題上會有爭議,但在這件事上絕對會步調一致。
李廷用和寧王府的人沒想到皇帝派來的人居然會如此怠慢,心有不忿但也沒辦法,誰讓對方地位高架子大?
“好了韋公公,接待的事交給你,至于帶他們去見李廣或是通過別的方式求藥,也交給你,他們是來朝中求藥,又不是跟我們張家人求藥,這次功勞全給你,我們絕對不跟你搶!”
“走了走了!”
張延齡說完,不等韋泰或是李廷用有任何表示,也徑直出門。
到院子里,兄弟倆對視一眼,突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