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跟弟弟據理力爭,但發現自己根本沒文臣那頭腦,想爭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
瞬間想到。
即便自己有像文臣一樣的頭腦,最后還不是被弟弟辯到啞口無言?
“嗯……”張鶴齡喘著粗氣,好像一條瘋狗隨時會咬人,也似乎在用這種怪腔怪調把弟弟給嚇回去。
“大哥,有下次的話,可別怪弟弟我親自扭送你去有司衙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張延齡進一步威脅。
“我這脾氣,你沒完沒了了是吧?”張鶴齡終于要咬人,已經開始擼袖子。
這意思是,吵不過,總打得過吧?
張延齡神色淡然望著前路道:“鹽引生意賺的錢,下午讓人送三千貫過去,當是你抵押在戶部家產的盈利所得……”
“沒問題,早點送,大哥最近手頭緊!”
張鶴齡聽說有錢拿,瞬間忘記了還有原則這回事,弟弟也不再是自己的仇人,還是那個情深意重的弟弟,拳頭松開,走路姿勢都端正了許多。
張延齡撇撇嘴道:“我接下來要敲徽商的竹杠,他們給你那點微末小利就把你給打發?大哥的追求是真的低。”
張鶴齡一臉憋屈之色道:“下次有計劃早說,為兄哪知道你還有后手?心想著能敲一筆是一筆。三千貫是吧?過了晌午,為兄哪都不去,就在家里等著你派人送錢,你要是不送看為兄怎么收拾你!”
“那個誰,趕緊把馬車趕過來,一點眼力勁都沒有,趕緊給你家二伯爺磕頭,這以后可是咱張家的大財神!”
“老二,為兄先回家候你音訊,回頭再請你喝酒……”
張延齡看著張鶴齡躥上馬車疾馳而去的模樣,大概是猜想到這兄長怕他反悔,準備回家等他送錢去。
見利忘義。
但瞬間又覺得這兄長其實很好糊弄,甜棗及時給上,悶多少棍子都不在話下。
屬狗的。
記吃不記打的類型。
……
……
張延齡先回了自家府上。
那五個倒霉蛋的觀政進士現在已經知道被耍,當天二五仔張紹齡就先一步跑了。
另外四個都還在。
在張延齡回來時,四人正整齊列隊等他,看樣子每個人都把東西收拾好,隨時準備離開。
“諸位這是要往何處去?”張延齡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張潛走過來,代表另外三人道:“建昌伯,您可真是好手段,整個大明朝廷的人都被您給蒙在鼓里,我等更是被您作為棋子戲弄。”
張延齡笑道:“這是哪里話?各做各的事,有何區別?諸位其實是可以留下繼續為我做事,但我知道,想留下你們太難……”
四人不由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由張潛表態道:“我等知建昌伯一心是為朝廷,我等也希望能為朝廷略盡綿力,還望建昌伯不要嫌棄我等初涉官場不懂規矩。”
“嗯?”
四個人居然主動選擇留下來幫他?
我不過是客氣客氣,你們還當真了?
這倒是讓張延齡很意外。
不過再稍微一想便明白,他們并不是想繼續留下來當二五仔,是因為……
他們之前被張延齡當蠢貨耍,讓工部遭受滅頂之災,他們就是工部的罪人,對他們而言工部是回不去,別的衙門更別想,若不留下來碰碰運氣,或許就只能等著外調地方,或者連仕途生涯都到此結束。
這進士觀政,犯在張延齡手里,也是真的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