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整都有點不敢回去。
他想到張延齡說今晚就要把案子結案,別是下一個被拿下的人就是自己。
親眼見識了一下李士實擺陣,杜整覺得大開眼界。
什么道士作法,在李士實面前相比,簡直弱爆了。
這才是當世風水名家。
擺陣出來的架勢,一看就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就算他這樣對風水命理不是很相信的人,看了李士實的大陣后都感覺到事情穩了。
卻在此時,隨從又跑來:“老爺,又出大事,公堂上……您已經在受審了!”
“咳咳咳……”
李士實憋著一口氣正在作法,聽到這話瞬間泄氣。
杜整好奇道:“李公就在此,怎會到公堂?還有公堂不都封閉了?哪里的公堂?”
隨從道:“不是在知府衙門,也不是藩臺衙門,是在歷城縣的縣衙,由知縣配合審案呢。”
杜整聽了之后吸口涼氣。
涉及此案,一個在這里擺陣,另一個直接開公堂審案,居然還是在濟南府的附郭縣歷城縣的縣衙,可說是濟南府里最不起眼的衙門,現在居然在審李士實?
“老爺,也不知京師來的人從哪找了個您,總之人跪在公堂上,審案的就說那是您,正在數您的罪行呢。”隨從哭喪著臉。
杜整一聽,這套路怎么這么熟悉?
再一想,之前李士實不也一樣找了個人說是冒充張延齡的,在公堂上被打到皮開肉綻?張延齡這算是活學活用啊。
“李藩臺,您看這……”杜整望著李士實的臉色,就知道要出事。
李士實心下明顯已經慌亂了。
再想想也是,就算李士實不在公堂上又如何?外人又不知道那不是李士實,只要張延齡對著個假人用缺席審判的方式定了李士實的罪行,那李士實就百口莫辯,到時李士實再牛逼,也不再是藩臺,直接成“逃犯”。
“走!隨我去歷城縣的公堂。”李士實怒不可遏,當即要前去跟張延齡對質。
杜整急道:“李藩臺,這不可吧?去了不正趁了張延齡的陰謀?您不去的話他也不能把您怎么著……”
話是這么說,但杜整心里也不是很肯定。
李士實的家眷都落在張延齡手上,還找了個人假扮李士實,若是再在公堂上把李士實的罪行給定了,那李士實這個孤家寡人恐也難再興風作浪。
“調集人手,之前姓鄔的不是說會調撥給我三千人馬?去把歷城縣的縣衙給圍起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在重兵圍困之下審我!”
李士實眼看用陰謀詭計不頂用,張延齡好像比他技高一籌。
那就只能來硬的。
動粗。
杜整道:“李藩臺,事可能沒那么容易,卻說是衍圣公……就是孔弘緒昨日里見到張延齡,還跟張延齡一起進城,怕是鄔將軍現在不會給您調兵。”
李士實此時也有些崩潰。
看著自己擺下的大陣,突然覺得自己才是掉進陣眼中的人。
“那把衙差、巡檢司和團練的人全都叫上,再把鄉勇叫上,把歷城縣縣衙給圍了,大不了跟此子魚死網破!”李士實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