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好事啊。”周經由衷感慨一句。
徐溥看了看周經。
雖然現在他們沒把周經當“自己人”看,但周經的話還是站在文官立場上在說的。
皇帝有事都不跟我們直說了,看起來是皇帝避免不必要的爭執,但其實不也就變相證明皇帝已經不完全信任我們了?
要不是我們非要去爭論張延齡的功勞真實性,皇帝何至于有事都不跟我們說呢?
若非馬文升提到張延齡后續還有戰功,或許這件事我們都不知曉。
“事情太過于……離奇……”劉健道,“若是真被他在西北做出一些事來,那以后……”
又是說話說半截。
沒辦法。
問題太緊迫。
這比韃靼犯境還讓他們頭疼。
若是張延齡真在西北取得大功勞,那以后就不但是戶部、鹽政、賦稅、工部核查這些事會被張延齡插手,以后西北軍政怕也會被張延齡逐漸攥在手里。
若是被外戚有了軍權……
那才是他們所擔心的外戚亂政之始。
周經和馬文升同時在打量劉健,眼神都有些古怪。
好似在說。
當初讓他去西北的人,好像也是你們吧?當初想的難道就是他去了西北,一定是寸功沒有?就沒想過他真會取得大功勞的問題?
你們非要推波助瀾,讓他去到大明朝的要害職位上,就該想到一切后果,而不是現在于此做不必要的感慨。
四人還沒走出多遠。
但見蕭敬和陳寬一前一后正從東華門那邊過來,手上好像還拿著盛放緊急軍務所用的鉛封木匣,往乾清宮方向趕。
徐溥走過去問道:“兩位公公,可是有大事發生?”
蕭敬只是往這邊看一眼,沒回話,捧著木匣繼續往前走。
陳寬則停下來,跟四人行禮問安。
“陳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溥再看蕭敬的背影一眼,面色凝重。
他自然能嗅出不一樣的風聲,感覺到問題不妙。
陳寬此時也知沒必要去追蕭敬,只是苦笑道:“西北軍情上奏,咱家是不敢隨便問的,要說的……都在那里面,要不諸位等陛下傳旨。”
“那到底是誰的奏疏?”徐溥現在不知道密奏上說的是什么,只能問是誰奏的。
這總該不是什么大秘密了吧?
“是建昌伯,還有派去監軍的御馬監張永,以及治軍的軍領,還有高山衛、天成衛,哦,好像還有宣府派去的人……”
聽了木匣中可能盛放的奏報之人的名單,在場四名閣老部堂不由面面相覷。
看這架勢。
是未等兵部派去核查戰功的人抵達,之前雁門水一戰的戰果,就要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