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閣老不必現在就做選擇,也或許李閣老根本就不相信我,但身為人父,還是要為令郎做出選擇。”
“言盡于此,告辭了!”
張延齡也沒當即問李東陽意見。
想讓李東陽馬上就松口,似乎是不可能的。
臨出門時,張延齡也發現李東陽神色不太對,笑著提醒道:“李閣老,你可要早些選擇,遲了我可就徹底沒機會。我也不怕得罪你,治死了……你總不能賴著我是吧?”
“哈哈!”
……
……
張延齡和蕭敬一行離開之后。
李東陽面色很差。
要死不死的,張延齡臨走的時候還在笑,更讓他覺得張延齡心懷不軌。
便在此時,李兆先進入到花廳內,看著怔怔出神的父親,他好像也明白到什么,道:“父親,人各有命,即便兒要身死,也并不懼怕,父親不必勉強。”
李東陽抬頭冷冷打量兒子一眼。
我是沒做好你要死的準備嗎?
我是沒做好要從此絕后的準備!
“孩兒聽下人說,建昌伯臨走之前,跟父親談了一些事,不知是為何事?”李兆先似是很關心。
李東陽道:“他是說,有種方法,或可以救你,但也可能會令你早死!”
李兆先驚訝道:“那父親為何不應允?”
“你……”
李東陽沒想到兒子居然會這么看淡生死,也沒想到兒子會相信張延齡的鬼話。
李東陽道:“你覺得他會安好心?”
李兆先搖頭道:“有件事,孩兒未曾跟父親說,昨日里兒去過程學士府上,誰知正好遇到了建昌伯,與他探討學問,發現他的才學和見識遠在孩兒之上……”
“你說什么?”
李東陽不由皺眉。
兒子居然在替張延齡說話?
“孩兒之前也不相信,外界一向所傳不學無術的外戚,居然會有如此好的才學,但親眼見識之后,才知他真實的能力。”
“以兒想來,若他真沒安好心,大可對兒的病情不加理會便是了,既然他肯冒將兒治死的風險,來跟父親提及此事,父親怎還會誤會他別有用心呢?”
一句話,居然是把李東陽給點醒了。
他自己一想,還真是。
若張延齡真是沒安好心,完全不理會,那就可以給李兆先準備后事了。
但張延齡居然會主動跟他提有險中求安的方法,等于是張延齡主動承攬了可能會治死李兆先的罪過,人家一片心意,他居然去懷疑人家沒安好心?
真就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建昌伯如此之氣度,孩兒實在想不到父親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且兒還有一句話……明知不當講也要說……”
“兒認為,以建昌伯的氣度和人品,足以配得上小妹,父親大人不應以過往之偏見審視一人,或許應當開明認之,將來他可成大明股肱,君子之間當別無隔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