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鑒道:“所以建昌伯,只是要與成國公府上聯姻,便要將大明百年來所定下的規矩,一并拋諸腦后?”
把小事夸大。
說得張延齡好像又成了禍國殃民之徒,但張延齡對于自己的身份定位早就清楚了,不用施鑒來說。
張延齡突然湊過去道:“懷柔伯啊,可能你不太了解我,我跟你解釋一下,我呢,乃是外戚,我不認什么死理,我只認利益,沒有利益的事我是不做的,要么你準備厚禮來賄賂我,比如說像成國公家的那位小公爺一樣,把妹妹和女兒一并嫁給我,再給我豐厚的陪嫁,或許我還可以考慮,咱倆一伙,跟他們為敵。”
施鑒這輩子活了這么久,也是第一次見有人能把官場上的利益輸送,說得這么文藝。
他很想說,你是在跟我鬧呢?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的話,上報給朝廷,告訴陛下,你趁火打劫?
張延齡見施鑒的表情,便也大概明白這老夫子心中所想,笑了笑道:“如果不送禮,只是在我這說那些有的沒的,實在抱歉,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我在朝堂上最經常聽到的一句,就是建昌伯你不懂規矩……我要是懂規矩我早應科舉考進士當翰林未來當閣老去了,還用混到今天這地步?”
“送客!”
最后張延齡好像是徹底翻臉了。
文藝法的逐客令,你故意在這裝聽不懂,那我就只能把送客二字說在明面上。
施鑒輕嘆一聲,也不怒,就這么轉身而去。
……
……
“爺,這誰啊?怎么這兩天來拜訪的人這么多,也沒見此人啊。”
南來色在門口聽了半天,愣是沒明白這到底是誰。
張延齡道:“你耳朵聾了?”
“沒聾啊,好像是……懷柔伯是吧?啥來頭?”南來色屬于那種有點小聰明,但平時不愛學習,更不懂得去了解和做提前準備。
張延齡沒好氣道:“這么說吧,如果我把你按在江南當個百戶,你就是奮斗一輩子,你都沒資格見他一面的暗中……”
南來色驚訝道:“那是來頭挺大啊,要不小的去巴結巴結他?”
“滾!”
跟張延齡久了,南來色也學會了另類的油嘴滑舌。
大概是覺得張延齡在插科打諢這種事上,也從不會拿小人開刀。
膽子也大了,說話更沒譜。
……
……
張延齡回到內院。
卻是有幾分禮物擺在桌上,都是揚州地方商賈送來的。
“老爺,打開看看吧,不定有老爺喜歡的。”這些禮物一看就是先前徐夫人趁著他去見施鑒,親自去接,再給送過來的。
張延齡一擺手道:“田宅、金銀什么的,沒興趣。”
張延齡的確是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