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一大清早,東城一座尋常的客店之中,幾個穿著蓑衣帶著斗笠低著頭瞧不清面容的漢子步入客店之中。
陰影遮擋住了自門口照入屋里的光線,正在柜臺后撥弄算盤,對照賬目的掌柜的眼睛驟然一亮,抬起頭來時,微胖的臉上已經堆滿了親切的笑容。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來兩間上房”斗笠下傳來漢子渾厚低沉的聲音。
“候二,死哪兒去了,沒見著這兒有客人嗎”
掌柜的賠了個笑臉,沖著幾人拱手一禮,扭過頭去時神情就變了,沖著里間高聲大吼。
未多時,一個肩上掛著一條白毛巾,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輕跑堂就屁顛屁顛的一路小跑著到了柜臺前。
訓斥了偷懶的跑堂幾句,便讓其帶著這幾人上二樓入住去了。
看著幾人上樓的背影,掌柜這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暗猜想這外頭既沒有下雪,又沒有下雨的,這幾人卻穿著蓑衣帶著斗笠,難道是剛剛從碼頭上下來的
江上濕氣重,尤其是夜里,那更是冷的不像話,早間的時候,若是霧氣大的話,不少在水上討生活的都會穿著蓑衣帶上斗笠,防止衣物被露水打濕。
心里雖然好奇,可掌柜的卻不敢有半點多心,好奇心害死貓,尤其是做客店生意的,一個個都精明得很,自然明白什么該知道,什么不該知道。
客店二樓的房間里頭,三個解了蓑衣斗笠的漢子圍坐在圓桌前,身前各自擺了一杯熱茶,桌上還有一大盤熱氣騰騰的包子饅頭,一小盆小米粥,并幾碟咸菜。
房門緊閉著,跑堂的在把早點送上來之后,也匆匆的下樓去了。
“幫主,咱們已經到了東京,接下來該怎么辦”圓桌旁那兩個年輕一些的漢子當中,那個個頭略矮一些的邊吃便沖著坐在中間的那個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問道。
這個被稱作幫主的中年漢子不是旁人,正是現如今已經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的漕幫幫主劉震。
“東京可是他們的底盤,自從他們攀上了永平侯府的關系之后,自淮南至東京,由東京至洛陽,勢力發展尤為迅猛,上次又和黃河幫達成了合作,咱們這次來的雖然隱蔽,可若是時間一長,保不齊就會被他們發現。”
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個瞧著二十四五歲歲模樣的年輕漢子,也是劉震的兒子,漕幫的少幫主。
“幫主,少幫主說的有理呀”
劉震頓了頓筷子,道“東京不同于金陵,咱們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打開局面可沒那么容易。”
“況且那永平侯可不是尋常人,朝廷里頭能夠和他抗衡,又敢于和他抗衡的可沒有幾個,咱們可要把眼睛擦亮了才行。”
“若是一個不小心選錯了人,等著咱們的是什么后果,還要我多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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