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府五品官的職分田都有七頃,舅舅家將我的職分田占去,三頃地連還這個都不夠罷!”受此戲弄,劉陟也知道從他們手上要田的計劃破產了,索性就錙銖必較起來。
“表弟這話說的可有意思,你那職分田,表哥幫忙打理也廢了不少心思,收你一半田地作為慰勞,不為過吧?這樣,我再饒上二十五畝,湊成三頃半,你看如何?”
韋道松這幾句沒皮沒臉的話,氣地劉陟唇下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忍住了心中想要撲上去揍這個無恥之徒的沖動,調整了數次呼吸,才讓起伏的胸口歸于平靜。
“不必了,舅舅、表兄如此操勞,我怎敢不識抬舉,這職田,不要了!”
話音未落,招呼也不打一個便轉身離去。
“表弟,聽表哥一句勸。別自詡有些小聰明,便四處指手畫腳;不然,只會自取其辱!”得了便宜的韋道松卻不依不饒,奚落的話語緊隨而出,硬往離去劉陟耳中灌去。
待到劉陟走遠,韋政實才慢慢睜開瞇起的雙眼,放出一絲兇狠的目光,
“螟蛉之子,也配向我討要田產!”
“大人說的是,真不知道姑母是怎么想的,竟把劉謙與外室生的野種,冒為己養;看他那無禮的樣子,定是隨了他那低賤的娘。”沒有外人,韋道松說話更不注意,直接呼叫起自己姑父的名諱。
應和罷自己的父親,他又想起心中一絲疑慮,問道:“大人今日怎么想起來,喊劉陟的舊名?”
“劉、劉陟對吧,這個數年之前換的新名,我又不記得,就只能那么叫了。”
而后韋政實又望向屋外遠處的家犬,指著笑道:“那畜生的名字,我心里倒是通透得很。”
背地里羞辱了劉陟一番,韋政實長噓了一口氣,“不過其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雖然施行起來不如動動嘴皮子那么容易,但解決的思路倒也沒錯。”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鏟除驕兵悍將,還要依著那劉陟?”
“蠢貨!如果他做不成也就罷了,真要做成了,沒有子嗣的劉隱必定對其弟更加看重;到了那個地步,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劉陟那個假子,為清海鎮儲帥?”
韋政實白了兒子一眼,又教訓道:
“不過經他提醒,我倒心中有了計較。”
“如果劉陟回去稟告兄長,劉隱親自來予求予取,那我應了便是;不過這條件么,就是再讓些權柄給我們,還要允許我家插手軍中事物。若是劉氏不上門來那更好,我便號召本地世家豪族,自發捐田,到時候招募的新軍兵權,必以我韋氏為主導!”
聽了父親的應對之策,韋道松口中接連稱妙;韋政實安然接受著兒子的恭維,余光一掃,瞟見了劉陟用過的茶杯,又生嫌惡。
“把那個螟蛉之子用過的茶杯,給我扔出去,別污了我顯貴門第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