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今日本來只想請徐允恭兄弟三個泡個澡,哪知竟碰到這個倒霉事兒,臣那澡堂子可也損失不少,今日修繕了一日,才重新修好。”
陳恪說的可完全都是實話。
“別說廢話,你就說你是否打了人?”老朱又問道。
李景隆身上可帶著傷,這點兒上想不承認都不行。
陳恪沒否認,干脆回道:“打了。”
既要承認,那自是要回答的干脆些。
“行,承認便好,來啊,把陳恪給咱責仗二十。”老朱突然下了一道指令。
不是吧?這事兒無論判定過錯方是哪方,都算不到他身上吧?
他雖說參與了這事兒,但從始至終,都屬于被動參與的那一個。
即便非要做責罰,怎么著也不應該落在他身上吧?
“陛下...這個...”
陳恪解釋,外面已有內伺窸窸窣窣走來。
老朱隨之又吩咐,道:“就在這里,當著咱的面,也當著他們幾個的面。”
一聲吩咐,長條凳責仗用的板子被陸續被搬進。
“陛下...”陳恪咽了口吐沫,帶著懼怕又喊了一聲。
才剛喊出幾個字,老朱便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度,又道:“別在咱面前吱吱歪歪的,再說廢話可不是責仗二十這么簡單了。”
還能怎么著?難不成為了這事兒還要給他制造個冤假錯案不成?
“陛下,此事是臣與陳恪一同做下的,陛下既要責罰陳恪,那便也算臣一個吧。”徐增壽一臉的不服氣,明顯覺著自己是受了冤枉。
言語之中的意思也簡單,既要責罰陳恪,那便是認定陳恪有錯了,而他與陳恪是一伙兒,沒理由不責罰他。
徐增壽出言,徐允恭,徐膺緒紛紛請求與陳恪一道受罰。
雖主動請求與陳恪共同進退,但言語當中絲毫不見認錯之態。
武將子弟,這點兒義氣還是有的。
沒想到,老朱只瞅了他們一眼,便輕蔑道:“你等既無爵位,又無官職,還輪不著咱來責罰,咱責罰陳恪,只是因他身為朝廷官員,拿著朝廷俸祿,卻在私下打群架,有損朝廷臉面。”
得,什么都不說了。
徐允恭兄弟無言以對,陳恪則已被請在了長條凳上。
感受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陳恪不由大喊一聲。
“哎呦...”
陳恪吱哇亂叫的聲音響徹整個暖閣。
都是武將出生的子弟,平日調皮搗蛋都是常事,誰沒挨過個板子。
像陳恪這般吱哇亂叫的,絕對是世間少有的。
幾個勛戚子弟臉上不約而同都充斥著鄙夷。
陳恪絲毫不為所動,該叫依舊叫著。
突然,陳恪感覺落在身上的板子沒那么疼了。
倒是能感覺板子打在身上的感覺,但不是特別疼。
斜眼瞅了一眼老朱,老朱面無表情。
再瞅了一眼一旁的李德喜,依舊面目表情。
他有自知之明的,與李德喜那么點兒可憐交情,不至于讓李德喜給他放這么深的水。
而且又是當著老朱的面,即便情義到了,這個水怕是也很難放的。
既如此的話,那是老朱授意的?
老朱不問青紅皂白便責仗與他,現在竟又給他放水?
算了,不管怎么回事,不能讓別人看出是給他放了水。
只能是比之前叫的夸張了,絕不能比之前叫的聲音低了。
很快,二十板子悉數打在了陳恪身上。
老朱直接大手一揮,道:“送他回去。”
老朱吩咐,李德喜自是照做。
在陳恪被從長條凳抬至擔架上之時,腰間攜帶的短銃落于了地上。
自上次野狼谷之后,陳恪便習慣把短銃帶在了身上。
不僅僅是防身的作用,也是身為兵仗局局使,必要的一個身份象征。
李德喜撿起陳恪掉于地上的短銃正要歸還,老朱便抬手要了過去。
舉著手中短銃,沖李景隆等人,問道:“見過這種新式短銃嗎?”
這短銃不過才剛剛少量作用于軍中,他們豈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