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選拔醫者的事情才是他的重中之重。
貢院中,太醫院選出的那些考官先為病患號了脈,之后再一一比對那些方子。
陳恪走了一圈,一個病患的最終方子都沒定下來。
醫者本就需要一個嚴謹,耗時久些可以,怎么著都不可糊弄著來。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后,第一個病患的最終方子終于敲定了下來。
盧文斌拿著數百余張方子,詳細報道:“院使,第一例病患最近月余多夢不寐,甚則徹夜不眠,常伴有頭暈頭脹,耳赤耳鳴,口干舌苦,不思飲食,另外還有舌紅苔黃,脈弦而數,其病因為肝郁化火,上擾心神。
最主要的治療方式雖為疏肝瀉火,鎮心安神,但每人所開方子總歸是有所差別,卑下幾人經過反復衡量,敲定出了一個最優的,這是結果。”
陳恪所擅長之處并非在此,對盧文斌的結果也著實無法發表意見。
瞅了一眼方子,又道:“其余那些如何?”
每個人的治療手段肯定不會相同,但總不能不對癥吧?
不管怎么說,最主要的病因都因把握清楚了才是。
只要知曉了病因,才能對癥下藥。
連病因都不知曉,開方子不也是瞎開嗎?
盧文斌回道:“此病癥乃常見癥狀,所有方子倒也基本符合疏肝瀉火,卑下等人在查這些方子時,也排了個名次。”
有個名次,將來安排這些醫者時也容易些。
陳恪應道:“行,你們既然確定了最終的方子,那便把人找來,由他先行負責吧,此事也不是一蹴而就能夠辦成的,哪個病患治好,哪個病患先行離開。”
百余病患都待在貢院,即便是朝廷愿意養著,他們自身怕是也待不住。
盧文斌應了一聲,又道:“院使,開出最優方子之人名為杜光,他在暫淘汰之人的名單中。”
既定下了暫淘汰的規定,那便是準備給那些得差評五個以下之人機會的。
陳恪愣了一下,問道:“他得到幾個差評?”
盧文斌既是找陳恪匯報,該做的準備早已做好,面對陳恪的詢問,想都沒想,直接回道:“兩個差評,剩下皆是好評。”
醫德這東西多少與本性有關,若真有問題,得兩個差評后,至少應該得些中評的,怎能連一個中評都沒有。
陳恪沉思片刻,道:“既是暫淘汰的,那便是還有機會的,就讓他來做,對他隨時上些心,也隨時聽病患意見,若有問題,直接淘汰,醫術再好,醫德不過關就不行。”
這樣既是給了他留下的機會,也有了考察他的機會。
陳恪答應,盧文斌直接應道:“是。”
很快,杜光被帶了進來。
他三十多歲的年紀,皮膚黝黑,完全不像是個醫者。
別人誰都沒進來,只有他一人進來,杜光是有些緊張的。
一路東張西望的,在被帶到陳恪面前時愣了一下后,才拱手見了禮。
杜光見禮,陳恪拿起他開出的方子,道:“這是你開的吧?”
陳恪詢問,杜光更緊張了,遲疑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