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了,難道是自己對修真界的理解有誤?想像中的修真界,應該是小說中寫的那樣的,而現實中的修真界做事風格卻不同?是不是每次遇到邪魔什么的,就總會呼啦啦來一大票修士集體圍攻?果真如此嗎?
早知如此,真不該讓師父給總盟打電話,如果沒有這些人,他和師父兩人還能商量著想辦法,但這些人一來,純粹是在攪局,根本不是為了救人!
眼下無論如何,自己必須為村里人爭一條命,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父老鄉親們成為正魔兩方戰斗的炮灰!
想到這里,項小牡從自己藏身的那棵果樹上跳下來,站在幾棵樹中間的狹小空地上,對著四周看了一圈,略微提高了聲音說:
“各位前輩請聽我說句話,在各位前輩面前,我自知輩份低,自知人微言輕,但此時那些被捆在村長家院子里的普通人,都是我的父老,他們是看著我長大的,無論如何,我不能眼看著他們死在今晚!”
包塵顯也從樹上跳下來,并把手搭在項小牡的肩膀上,對著某一個方向說:“元總盟主,本尊徒弟一定有更好的辦法,他和普通人的感情比我們都深,想問題的角度便不同,不妨聽他說一說他的計劃,如何?”
師徒兩人身后立即有人笑道:“包總,你這樣也太護短了吧?”
包塵顯回身道:“本尊只有這一個徒弟,本尊就是明著護短了又如何?早知道你們都是這樣的尿性,本尊真不該給元總盟主打電話說這事!你們以為本尊一個人搞不定村里那群魔?本尊就是怕傷了普通村民,才打電話想多叫些幫手,想著能更妥善地救人,而你們這樣蠻干,還不如別插手算了!”
“包總,這已經不是你徒弟一個人的事情,更不是桃花泉村一個村子的事情,你該明白的。”
這時又有一個人從樹上跳下來,是方家的,名叫方勿止,沉聲說道:“當年我們修真界死了多少修士,包總不是不知道,修士為了保護這個世界,不惜以尸身填補裂隙,修真者的命不是命嗎?你不能為了一個村子的人,與修真界為敵啊。”
樹上另一人附和道:“沒錯,為什么修士能犧牲自己,普通人就不能犧牲?一村人的命,與這個世界比起來,微不足道,如果必須舍棄,那就舍棄!而怨魔就是看中了你們師徒這一點,看中了你們這種無用的仁慈,才以此要挾你們的!”
包塵顯說:“倘若對蒼生沒有憐憫之心,修道何用?你丫境界一直難有長進,就是因為你沒有真正的悟道,根本不知天地之道為何,還好意思教訓本尊?!”
這句話一出口,周圍所有修士全都安靜了。
包塵顯這話是著實扎在了他們的心上,但能說什么呢,事實擺在面前,人家包總已經到了七品高階,不日就能飛升仙道,所以人家有資格說這話,有資格談論對道的理解。
而且包塵顯的話本就有道理,憐憫眾生本就是道。
所以他繼續說:“你們若只為了斬除邪魔,就連累著害死了普通人,你們不怕遭天遣嗎,不怕生出心魔嗎?你們上不知天道之高,下不知眾生之苦,修個屁的道!無非就是比普通人多浪費了幾百年的生命!”
項小牡頓時覺得師父牛啊,他明白了,和有些人講人情沒用的,但直接打他們的臉,告訴他們蔑視生命是要遭天遣的,這些修士就乖巧了!
不過包塵顯的話說得激烈了一些,又有幾位修士不答應了,想站出來反駁他。
但元晝旅搶先站了出來,也從樹上跳下來,站在包塵顯和項小牡的身邊,與方勿止呈犄角之勢對視著,說:“你們別吵吵了,是怕村子那邊聽不見還是怎么的?都別爭辯了,包總說得有道理,就是話語太犀利了一些,有些扎人,咳咳……”
元晝旅明顯有打圓場的意思,干咳了兩聲之后接著說:“本座以為,不妨就聽大壯世侄說說他的想法和計劃,你們聽一下,若能有兩全之策,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