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反而更加不著急了,慢慢的搜索了一會之后,就聽見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面,傳來粗重急促的呼吸之聲,雷震云冷笑,聽聲音就知道這個鬼子離死不遠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掐著時間又在不遠處站了五分鐘,才慢慢走到那棵大樹旁邊,然后就看到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還算眉清目秀的日本兵如同一癱泥一般的躺在樹下。
那個日本兵也看到雷震云了,驚慌得趕忙去拿自己的三八式,但他卻連端了幾次都沒有端動自己的步槍,雷震云冷笑著從他手里拿走步槍,那個日本兵想搶也搶不回,就氣息微弱的來了句:“八嘎,昂的八嘎。”
雷震云蹲在他面前,拄著他的步槍端詳著他道:“我八嘎你姥姥,去沒去過南京?南京,去沒去過?”
雷震云沒指望他能聽懂,打算問完就拿刺刀捅了他呢,反正這個兔崽子是十八師團的,殺他一百次都不冤。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就聽那個日本兵用極純熟的中國話有氣無力的道:“我沒去過南京,那時候我還在東北。”
雷震云愣住了,隨后才笑道:“行啊,你這中國話說的比我都利落啊,從前在中國是間諜?”
那個日本兵勉強笑了笑道:“我是臺灣人。”
雷震云這一下真不淡定了,穩了穩心神之后道:“你別指望說你是臺灣人我就會饒了你,你穿著鬼子的軍服,拿著鬼子的槍,所以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敵人,看在你是臺灣人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殺你,但我也不會救你,你的傷,活不過20分鐘了。”
那個日本兵笑了,笑中帶淚顯得極其痛苦,他用微弱的聲音道:“就算你想救我,現在也救不活啦,給我點支煙,我胸前的口袋里有。”
就算是個純粹的日本兵,雷震云也無法拒絕他臨死前的這個要求,更何況他還是個臺灣人,所以雷震云只是略一遲疑,就在他胸前口袋里掏摸了一下,這一下不但摸出半包香煙,還摸出個外面包著一層油紙的小包,還有一個金屬殼的打火機,上面用英文寫著ZIPPO。
這種打火機他可見過,**長官里有很多人都在用這東西,聽說是美國的什么名牌貨呢。
給他點著了香煙,夾到他手上再送到他嘴邊,雷震云就反復打量著手里的打火機,那個日本兵吸了一口煙后輕笑道:“送給你啦,反正我今后也用不到了,那個油紙包里是一封信,我老婆給我生了個兒子,來信說讓我給兒子起個名字,名字我起好了,你……有機會就幫我寄過去吧。”
雷震云又看了看這個油紙包道:“我要看一下這里的內容,如果真是家信,我給你寄,如果是什么情報,你就連這20分鐘都沒有了。”
這個日本兵氣息微弱的輕笑道:“你看吧。”
雷震云拆開信看了看,只見上面只有一個名字,林覺生,就疑惑的道:“沒多寫點?這是中國名字啊,你們臺灣人不都是日本名字嗎?”
那個日本兵輕笑道:“我這一代當亡國奴還不夠啊?等我兒子長大,日本人就應該被趕出臺灣了。”
雷震云苦笑道:“明知道小日本挺不住你還給他們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