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賀齊發跡之后,那一副暴發戶作態,正是心境跟不上地位的最好寫照。
“要說現在,官員升遷上任都要交錢。舉孝廉的名額也基本在豪強手中,按照正常的情況,你們就算一輩子,連舉孝廉都做不到,更別說出仕為官……”張鈺感慨。
頓了頓,繼續說道:“然而這個世界就很神奇,殺人放火金腰帶,黃巾少帥犯上作亂,轉眼招安就是泰山太守,平難中郎將,現在已經是正經八百的朝廷命官。早些時候他是什么身份?反正應該不比你們好到哪里去……”
張鈺那么一說,五人內心深處的確有些不平衡,尤其是那些武者。
“現在放著兩條路給你們,一條當然是拿著路費回去,然后努力幾年,混個縣吏之類的。看看能不能和某個豪強聯姻,然后獲得孝廉的機會。”張鈺緩緩說道。
草根或者寒門想要逆襲,基本就靠聯姻。至少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話,也只能這樣。
也就是天下大亂,總有人不計出身,這些人才有出頭之日。
問題現在距離天下大亂,群雄割據還有一段時間。
有人已經大概看到這個的未來,但什么時候來,誰知道?
怎么來,規模多大,這個也沒有人知道,穿越者的便利就在這里。
不考慮個人版面這個金手指,穿越本身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不過這也看人,運動嚴重不足,讀書也讀不下去的,穿越過來也沒什么意義。
‘活下去’這個基本要求,怕是都未必能達到。
更別說,這時代的方言和官話會不會說,都是個問題。
也不給他們太多思考的時間,立刻說道:“另外一條路,賭上你們的未來,在泰山出仕為官。賭贏封候拜將,功名利祿,治國安民都能在你們手里實現。賭輸了,也不過是一條命,價值有多大,你們自己考量。順帶一提,不管如何,黃巾少帥本身是大漢泰山太守,你們出仕也是正經八百的大漢官員,按說也不算辱沒你們。”
此刻五人的心中,潛意識覺得,張鈺說得很有道理。
在這樣的世道下,自己努力學習練武,真的就能出仕為官?
別的不說,這生計問題就首先要解決!
“閣下難道不知道,如今朝廷任命黃巾少帥為太守,只是因為被涼州叛亂牽扯。只要朝廷空出手來,豈會不繼續征討?原本黃巾少帥在泰山山脈活躍,飄忽不定,朝廷要討伐并不容易,如今卻在泰山郡中盤踞,豈非更容易被剿滅?”步騭出面詢問。
“涼州叛亂,從前年年底到今年,可平定過?”張鈺反問,“就算平定,朝廷的儲備也肯定見底,怎么都要休整一兩年。有那么一兩年的時間,以黃巾少帥麾下數十萬教民的規模,訓練出五萬精兵,再有各位襄助,泰山郡還有誰能打進來?”
頓了頓,帶著些許蠱惑的語氣說道:“就算以后打不出去,以泰山郡為根基,當一方諸侯又如何?更別說,文有各位出謀劃策,治政安民。武有各位保全一方,征戰四方……還是說,各位對自己的能力,對自己的潛力,其實很不看好?”
“文珪(潘璋表字),你怎么看?”徐盛看向潘璋,這一路過來,兩人已經是朋友。
“不知道,但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潘璋在糾結,“想當初逃黃巾,才從東郡到江東,如今一轉眼又要投黃巾……”
“誰不是呢?”徐盛笑了笑,步騭也略微感慨。兩人也是躲黃巾,才去的江東。
“就這世道,幾年后誰知道會怎么樣,潘某只爭眼前!”潘璋咬了咬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