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勸諫的勸諫,是希望陛下適可而止。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主意。
陳矩卻知道,他們幾個人打錯算盤了。陛下不是年少沖動,更不是意氣用事,也不可能隨便的打消念頭。
輕笑著邁步向外走了出去,他要回宮去把這些消息告訴陛下了。
內閣。
張居正三人的神色都松垮了下來。
張居正看著張四維兩人說道:“你們兩個都是急智,只不過怕是沒有什么用啊。”
申時行苦笑道:“有沒有用也得說,事關重大。”
“聽說陛下見孔尚賢的時候,高拱也在。”張居正看了一眼申時行說道:“關于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聞言,申時行有些無奈。
一旁的張四維略微有些尷尬。
畢竟他是高拱的學生,本身這個位置就有些尷尬,何況這次的事情又牽連到了高拱。
“我覺得應該不是他。”申時行面容嚴肅的說道:“高拱這個人雖然性子直、脾氣不好,剛愎自用、桀驁不馴。可是他的為人你們應該也知道,他也是讀書人,應該不會盯著孔家。”
“我現在不懷疑他是盯著孔家了,”張居正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懷疑他是想在清查土地這件事情上搞破壞了。”
申時行皺著眉頭說道:“那他想干什么?”
“搶班奪權。”一邊的張四維抬起頭說道:“如果山東的事情還是搞得風生水起,就會顯得趙賢等人無能。”
“如果海瑞他們能在山東把土地清查完成得更好,那就能顯得我們用人不當,也顯得我們無能。如果山東查完了,換一個地方,讓誰去?”
申時行怵然而驚,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他想推海瑞?”
張四維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恐怕就是如此。可是你們也知道,海瑞這個人很能惹麻煩,而現在內閣只咱們三人。”
這事情瞬間就明白了,說白了就是高拱在皇帝面前賣好。
海瑞做出來的成績,功勞全歸他;海瑞捅的簍子,責任全歸他們三人。
以海瑞捅婁子的能力,這屁股恐怕不好擦。
“好陰險!”申時行沉聲說道:“實在是太陰險了!”
張四維有些尷尬,轉頭看向張居正說道:“閣老,你覺得這件事情……”
張居正抬起手說道:“你說的有道理。這次孔家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嗎?如果事情按照你所預料的,那么這恐怕只是一個開始。”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邊的申時行說道。
“這件事情,恐怕我們還真沒什么好辦法。”張四維在一邊搖頭說道:“孔家的事證據確鑿,案件清晰明了;孔尚賢不但包庇,而且欺君。這件事情他已經惹怒了陛下,不管是誰求情,都會惹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