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真是打算要拼命了。
沒辦法,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了,實在是不拼不行了啊!
大不了明天光明正大地請個假,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上一天,該吃吃,該補補。
在當下,莫小川更想知道周美珍到底隱瞞了什么!
下定決心之后,莫小川便在汪科長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挪地來到了桌邊,有些虛弱地看著周美珍。
雙瞳如汪洋大海般蔚藍。
“不,不對,當天晚上你并沒有加班,而是準時離開了單位,你去了哪兒?去做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讓你隱瞞了整整十年?”
莫小川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某種神秘的催眠術,雖然并沒有直接作用在熊乾和小黃的身上,卻令兩人不約而同地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汪科長不愧是老油條了,在這個情況下,知道得率先穩定住局勢,當即拉了熊乾和小黃一把,示意他們倆不要多話。
周美珍直視著莫小川的雙眼,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輕輕打顫,仿佛是在抗拒著什么。
“我……”
周美珍只說出了一個字,脖子上的青筋已經狠狠地鼓了出來,她的雙唇在剎那間了無血色,指間泛白,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即將發病的癲癇病人。
“那天我準時下班回了家。”
說完這句話,周美珍就像是突然卸下了壓在她心中整整十年的千斤巨石,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走了,眼中再不復之前與熊乾的針鋒相對,而是閃爍著淚光,仿佛隨時會奪眶而出。
莫小川咬著牙努力堅持著:“然后呢?”
“然后,我給苗苗做了飯,因為約了單位的小趙跳舞,就,就出門了……原本那天,死的應該是我……”
周美珍終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在莫小川面前崩潰大哭,心防在一瞬間被洞穿得千瘡百孔。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氣,揮散了腦中九尾狐的剪影,整個人無比虛脫地倒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周美珍,目色悲憫,卻連安慰她的力氣也沒有了。
旁邊的汪科長三人更是面面相覷,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原來周美珍在這十年時間里搬家無數,對警方編造虛假口供,只是為了這么一個簡單的理由。
悔恨。
如果當天她沒有出去跳舞,那么死的或許就是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完全符合莫小川一開始的推測。
苗苗案之所以是整個“山城殲尸案”中最特殊的一起,就是因為被害人的年紀不符合兇手一貫的作案目標,除此之外,兇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更改了自己的作案手段,沒有選擇用刀割喉,而是用皮帶使被害人窒息死亡。
最后,還有一點不一樣的是,在苗苗案中,兇手并未切割受害人的身體組織器官帶走。
以上的這些差異性證據,都一度讓莫小川懷疑苗苗案不是山城殲尸案的兇手干的,但在看完警方全部的卷宗之后,莫小川知道,這起案子至少在兇犯的身份這一點,鐵證如山。
因為苗苗同樣遭到了兇手的性侵犯,而且兇手在她的體內留下了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