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我招……我招!”
使主并不意外地笑了笑,對牛頭馬面揮揮手,便信步出了牢房。
又過了片刻,牛頭小碎步地捧過來一張帶血的紙。
使主戴著手套的手接過了紙,笑道:“辛苦,終于可以交差了。”
牛頭惶恐地道:“屬下等無能,都是使主出手才能竟功。”
使主一笑:“都是兄弟,分什么彼此。這事兒早些了結,好歹大家能夠分些銀子,晚上早些回家抱婆娘睡覺。”
眾人便都笑了起來,十分恭敬地看他一路上去,繼續后續的工作。
上頭郎朗晴日,雪后初霽,滿眼的潔凈明朗。
他特地在路邊的雪地上站了站,讓那冬風吹散身上縈繞的血腥氣,才出了這個看起來不起眼,其實卻是繡衣使秘密審訊地的別莊。
大門外有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人在等候,也都戴著面具,矮的那個緊張地搓著手,道:“怎么這許久沒出來?那個楊雄恁般難審?大王對他的背叛已經深信不疑,這要拿不出證據,咱們主子可就要吃掛落了可怎生是好。”
另一人皺眉道:“你整日憂心忡忡!主子怎么會審不出來?楊雄就是他要辦的人,當然有辦法!”
矮個子又道:“主子盯上了楊雄,這要四王子察覺……”
“他憑什么能察覺!楊雄那個遠親,和大王子府的管家有交聯。楊雄出事當晚一起宴飲的人,卻有三王子的人,而楊雄也不是因為密告被查辦,是大王出城打獵自己撞見的線索。他雖是四王子母舅,但四王子便是懷疑,也只能懷疑老大老三,再不然去懷疑他老子!和咱們有什么關系!”
“主子這一出。大王子三王子四王子免不了都被扯入渾水,大王子最近剛死了一個孟德成,這下又要亂一陣了唉……”
“這有什么嘆氣的!汝州不亂,主子如何能安!這個楊雄,往日趁著宮禁之便,沒少挑唆寶相妃,給主子惹了多少麻煩?如今不過是還帳罷了。”
矮個子看見使主出來,便不說話了。
使主將那供狀遞給高個子,道:“令飛耳部上密關送進宮。”
“公子不親自送去嗎?雖說見大王有些冒險,但如今正是邀功的好時辰,說不定還能趁機安插人手,畢竟宮衛都督的位置空出來了。”
“這么要緊的位置,我若插手,今日審訊的功勞,便要一筆勾銷了。再說我在大王面前,可是個只愛審訊不慕權欲的變態殺人狂。要保持形象啊兄弟。”使主披上大氅,單手在大氅底下解了華貴的曳撒扔給矮個子,里頭是一件質地精美紋飾卻低調很多的月白錦袍。
他揚鞭一笑,笑意卻未及眼底。
“再說,今日我本就要見他的。每月十五,集中兒子們考校。雖然他每次都忘了我,可我還是得站在那里湊數不是?”